說了這么半天你就注意到這個了嗎?
秀一啊,我到底要不要把你供出去?
他心中嘆息。
諸星大,是他的同事赤井秀一在那個組織臥底時的化名。順便,在臥底時,與眼前這個組織的外圍成員談了戀愛。
說實在的,安德雷·卡邁爾很不贊同他那位同事在臥底時期談戀愛這種事,即使是上面的任務他也不同意,尤其居然動了真感情……那就更不同意了。
那只會導致失敗。
而現實也證實了他的想法,赤井秀一的臥底最終是失敗的。
“從死亡之門前轉了一圈,你只想到了這個?”這時,冶開口了。
“啊?”
“你還在啊?”
宮野明美和安德雷·卡邁爾給了冶不同的反應。
當然也有相同點,那就是他們的反應都顯示出,他們對冶居然還在這里很驚訝。
不過冶不在乎。
一般來說人類對這種事總是要不爽一下的,但冶卻只感到了漠然。
好在冶不在乎。
所以他直接開口問詢他關心的東西。
當然,只是對宮野明美。
FBI的搜查官什么的,他的眼睛里都沒看到這個人類。
“你不打算試著掌握自己的命運嗎?”他這樣問。
“掌握自己的命運?”這個問題,宮野明美似乎完全沒有想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命運是什么。我只是想,想跟志保一起離開那個黑暗的組織,如果能與大君重新在一起的話,那就更……”
“不是這個。”冶突然打斷了宮野明美。
“我是想說,你不打算更堅強一點嗎?你想救你的妹妹,但你只在你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的范疇里做了一點并未超越你能力極限的事情。你一開始就絕望了吧?你想與那個大君在一起……雖然我不懂愛,但我知道,如果你想與一個人有什么關系的話,只有與那個人對話才有意義吧?與其他人類對話,無論是什么都不可能是你想要的那個人本身的想法吧?你不抱希望了嗎?你只打算隨波逐流嗎?你不打算掌握自己的命運嗎?”
“……”宮野明美沉默。
“您啊……就好像不是人類一樣。”良久,她道。
“人類,是做不到您說的那樣的。不,如果是大君那樣的人的話,或許在身處絕望的時候會點燃照亮絕望的光,但我不行。我真的不行。而愛,因為珍惜啊,所以反而是無法與所愛的人好好對話的,尤其在已經分別之后,永遠、永遠都無法克服可能失去的惶恐,永遠都無法像您說的那樣直接與對方對話。或許在您看來是隨波逐流吧,是軟弱吧,但這就是人類,這就是無能的我。”
“無法理解,連死亡都不怕了,卻不敢做更強的事,卻不敢面對想要的東西。”冶道。
“這就是無能的我啊。”宮野明美說。
“不怕死亡的人類無論如何也談不上無能。你,到底在退縮什么呢?”冶還是無法理解。
“害怕失去嗎?那努力不失去就好了。覺得無法努力到不失去嗎?那就創造奇跡就好了。覺得奇跡無法降臨嗎?那就努力找到一切可能讓奇跡無法降臨的東西去克服掉就好了。身處黑暗,自身無力而弱小,那就尋找黑暗的縫隙,為外界的光打開照亮黑暗的門。恐懼失去,那就找到所有可能失去的沖突,與所恐懼的那個人一起去尋找解決之道。”
“……”宮野明美沉默。
不是這樣的。
您真的不理解。
人類,不,至少我這樣的普通人,真的……
做不到……
即使您這樣努力勸我,但……
您不理解我!
“需要外力嗎?”冶的聲音響起。
外力?宮野明美不解。
“嗯,雖然我不理解,但我對你似乎很有期待。嗯,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從一開始就很有期待。所以我試著去幫助你,但看來我實在無法理解你。所以我大概知道該怎么做了。”
“妹妹和愛人嗎?我會帶著你獲得這兩個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