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退出墓冢,迎面飄來一個手執香扇的玉面男子,男子嬉笑著抱了抱拳,“蕭統領,你竟也有失手的一天?”
蕭炎齊斜眼瞧他,鷹眸中釋出劍芒。
“誒誒誒,”男人抬手假作遮眼,“別別,別這么看我!你這眼睛我瞧多了,是要陷進去的。”男人語帶羞澀,帶了幾分女兒姿態。
蕭炎齊收回眼眸,不予置喙,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見他一副冷臉要走,男子旋身上前,伸扇擋住了去路,正色道,“蕭炎齊,我等了你這么久,你這就走了?”
蕭炎齊執劍將男人貼著他胸口的手擋開,“章子玉,你,我,”他瞥眼看他,“熟嗎?”
“你這么說話,我可要傷透心的!”章子玉看了一眼被他擋開的手,手指摩挲著回憶剛剛的觸感,“我們好歹也是青梅竹馬,如今只因我投了那七皇子門下,你便要與我這般疏離了?”
蕭炎齊眉頭緊蹙瞥了眼墓冢,見內里并無動靜,持劍架在他秀頎的脖頸之上,“道不同不相為謀!”
見章子玉還在嬉笑著看他,語含盛怒又警告,“離開鬼蜮!”
章子玉聞言桃花眉一挑,梗著脖子調笑,“你擔心我啊?”
蕭炎齊持劍的手收緊,重重一震,將他打了個趔趄。
章子玉吃痛呲牙,雙手高舉嬌嗔著連連道,“好好好,我不說!”遂將自己從他劍下移開,岔開話題又道,“聽說明日北藩皇子便要抵達日都,你會去吧?”
“少管閑事!”蕭炎齊實在受不了他的瑣碎,馭氣騰身而去。
章子玉緊隨其后,踏空飛去,“等等我!”
這邊蕭炎齊、章子玉二人于青崖山上馭氣飛行,惹得船上的婦人對那泛舟的船夫稱道,“快看,這二人仙侶一般,本事好生了得!”
船夫一臉不屑模樣,“這就了得了?我還見過有個仙人周身珍珠一般的光芒,從山頂飛馳而下,不過眨眼功夫就落在那扁舟之上,而且那舟下的湖水紋絲不動,連個波紋都不顯……”
“瞧你那自滿的模樣,好似你說的那仙人就是你親人一般,好好劃船罷!”婦人白了一眼船夫,看向天上那對帶出兩條云尾的“仙侶”。
這邊風光依舊,歲月靜好,靜寧宮內卻是“兵荒馬亂”。
皇后看了一眼散了滿地的飯菜,輕斥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侍女,“下去。”
“是!”侍女顫顫巍巍跪趴著出去。
“寧兒,母后已經叫你七皇兄去找了。放心!哪怕翻遍日都,我們也會替你找到大白的,你好歹先吃點罷!”皇后執起邊上一碟杏仁佛手,捻上一塊遞到靜寧嘴邊。
杏仁佛手遞到眼前,也不見靜寧眼神聚焦,她一臉灰敗眼神空洞,“母后,為什么連大白也這樣對我?”
女兒的行為讓皇后的心緊緊一揪,她柔聲喚她,“寧兒?”
“為什么,老天要這樣對我?”輕盈的一滴淚突兀得從眼角滑落,她看向屋頂,似想通過這厚重的房梁磚瓦與老天爺對峙。
她轉頭看向皇后,目光冰冷質問,“為什么?”
見她這般模樣,皇后更覺心慌,她丟下杏仁佛手,一把摟住靜寧,“寧兒,你不要這樣!”
“又要死不活的了?”一個穿黃袍的男人大步跨進門內,伴隨而來的是威嚴的詰責。
“皇上!”皇后被突如其來的這聲響嚇得心跳如鼓,顧不及靜寧,立即上前拂了拂,“臣妾見過皇上。”
皇帝抬手示意免禮,又轉眼看向坐在塌上不為所動的靜寧,怒極反笑,“呵呵……出息了。”
皇后見靜寧仍在失神,雖怒其不爭,又能如何?遂又跪下求情道,“皇上息怒,靜寧自那場病后,心疾一直未愈,這次大白走丟,靜寧的情緒才會再度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