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解釋并沒有讓皇帝的怒意消減,只對著皇后釋火,“皇后啊!你教得好女兒!”
皇后跪著俯身,將白玉般的額頭磕在地上,“皇上息怒!妾身定與寧兒好好說,絕不讓她再犯圣逆鱗!”
皇帝見此于心不忍,上前伸手扶住皇后孱弱的肩膀,“起來。”
“謝皇上~”皇后明眸含淚,一副楚楚可憐的嬌柔模樣。
雖已近不惑之年,皇后的容貌卻保養得當,比之平常女子都來得更加瑰麗,聲音也如豆蔻少女般悅耳動聽。
皇帝不由更加心軟,扶著她坐在塌椅之上,“北藩皇子今日抵都之事……”
皇后語氣和身子一樣綿軟,“我會同她好好說的。”
皇帝輕輕頷首,看了一眼不為所動的靜寧,重重嘆了一口氣,大袖一甩抽身便大跨步出去。
待心情趨于平復,皇后這才向外喚道,“來人!”
被指給靜寧的貼身侍女,蓮步輕移著上前拂了拂身,聲線清亮應了聲,“娘娘。”
不料,皇后一改溫柔孱弱的模樣,惡狠狠一腳踹在侍女腹部,“我要你做什么!”
猛地被重踹,侍女聽見了自己腹腔內骨頭斷裂之聲,一股血腥之氣涌上喉間,她打開牙關竟再也發不全音色,“娘,iang……”,隨即一口鮮血噴了滿地。
“皇上來了還不通報!”見她噴血還不解氣,皇后又狠狠踢了一腳侍女因疼痛而扭曲的小臉。
怕污了皇后的衣裳,被重踹之下,侍女還不忘先咽下汩汩往上翻涌的血氣,再開口“是……皇上……不許上報。”
她當然知道不通報必定是皇帝的旨意,只是她這心里的怒意須得發泄出去才行。
皇后怒意稍減,“下去!”
她打小便是皇后的近身丫鬟,自公主患了病,皇后也變得暴躁易怒,侍女期艾地看向皇后,眼神中還帶了幾分心疼,嘴里含著血水,嗚咽開口,“娘娘息怒……”
她手掌撐地欲起身,卻被來自腹腔的劇痛折磨得腦袋發昏,眼前發黑。她辨不清方向,只得朝著光源往門外爬。
待心神稍定,皇后心生愧疚,“來人!帶秋月下去好好休養!”
聞得吩咐,一直在外踟躕的另兩位侍女才快步走來,將已失去意識的秋月連拖帶抱扶了下去。
看著人被帶了下去,皇后重重嘆了一口氣,她轉眼看向仍神游在外的靜寧,將欲開口的話咽了下去。
靜寧宮此時氣氛壓抑,而聽政殿內的氛圍也并不輕松。
此時,御前侍衛統領蕭炎齊也已知曉了北藩皇子即日黃昏后就會提前抵都的消息。
“炎齊,你怎么看?”皇帝坐在大殿之上,抬眼看向立在一旁不作聲的蕭炎齊,不怒自威。
“回皇上!”蕭炎齊抱拳頷首,“微臣不敢妄言。”
皇帝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他,接過宦官遞來的清明茶輕輕晃了晃,“但說無妨。”
“圣上英明,本朝強大,百姓安居。然北藩實為長治久安之禍患,而此次北藩皇子為和親之事煞費苦心,不惜快馬加鞭來都商議婚期,不知北藩真正意圖何為?”蕭炎齊雙手仍呈抱拳姿勢,身子卻已挺得筆直。
皇帝抿了一口清明茶,“你倒是圓滑,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蕭炎齊立即單膝跪地,抱拳頷首,“微臣惶恐!”
“罷了,起來吧。”皇帝揮了揮大袖,“你帶一支都衛軍去關外迎那北藩皇子一迎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