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過浴,吃了早膳,上官攸寧整理好儀容,出了顏如閣。正如她所說,去見想見的人。
來到憶云齋,兩個丫鬟在澆花,見她來了,又驚又喜,說了一會子話又進了內室,阿珂正在床榻前收拾湯碗。
“姑姑!”上官攸寧盈盈笑著走上前。
“阿寧,你怎么來了?可是吃過了?”阿珂見是她,放下手里的湯碗,用干凈的帕子擦了擦手。
上官攸寧將目光落在榻上沉睡的母親身上,輕聲說道:“吃過了才來。”
阿珂見她氣色大好,欣慰不已,雙眼有些濕潤柔聲道:“可能知道你要來,瞧,這一碗粥都喝了。”
“姑姑,謝謝您!”上官攸寧拉著阿珂的手,感激道。
“
傻丫頭,快坐下!我去把這收拾收拾。”阿珂笑著將湯碗端起,眼里的歡喜沒有一絲瑕疵。
“姑姑,我來收拾就行了!”白露接過阿珂手里的湯碗笑著說道:“您也休息一下。”
“好!”阿珂欣慰笑著。
【沈蔚萳看著床榻上躺著的婦人,心里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雖然她是睡著的,但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原來這把刀只會對美人手下留情。】
上官攸寧坐在母親身邊,將母親的手輕輕握在手心,母親的手還是那樣柔軟溫暖,只見她身子向前,小心翼翼又將母親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瞬間兩行清淚滑落,低聲喃喃道:“阿娘。”
阿珂不忍這一幕,悄悄將眼淚抹擦掉,走出房間。
“阿娘,您別睡了,寧兒想吃您做的荷葉蒸排骨了。”上官攸寧一邊說著,一邊用臉輕柔地蹭著母親的手心。又道:“府里的廚子也會做,可他們都沒有阿娘的手藝好;寧兒知道,小時候因為吃飯每次都惹您生氣,現在不會了,寧兒長大了,再也不會惹您生氣了。”說到這,上官攸寧自責不已,又很懷念那時候,無數個夢里,她摟著母親的脖子,撒嬌認錯,最后總被原諒。
上官攸寧像孩童一般又哭又笑,她看著母親的臉,眼里一片悲傷,忽然她屏住了呼吸,她看到母親的眼角有淚滑落。
“姑姑,姑姑!”上官攸寧的身體僵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大聲呼喊。
聞聲而來的阿珂和小寒,一臉慌張,忙道:“怎么了?”
“阿娘,阿娘聽到我說話了!”上官攸寧笑著,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你說什么?”阿珂驚訝的撲倒在榻邊。
“看,阿娘流眼淚了……”上官攸寧顫抖著說道。
阿珂定眼一看,羅憶云的眼角處果然有清晰可見的淚水。
白露驚訝的捂住了嘴巴,眼淚也無聲的落下。
“夫人,我是阿珂,您聽到了嗎?”阿珂悲喜交集,輕聲喚道。
“姑姑,阿娘要醒了對不對?”上官攸寧緊緊握著母親的手,眼神充滿了希望。
“是,一定是這樣的。”阿珂欣喜的答道。
“阿娘,您睜開眼看看寧兒好不好?”上官攸寧淚流滿面,將母親的手放在唇邊,就像小時候一樣輕輕地一個吻。
而此時,羅憶云緊閉的雙眼似乎動了兩下,眼角處不斷的有眼淚涌出。
“白露,快去請哥哥來,就說我在母親這,要他過來說會話。”上官攸寧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白露。
白露馬上反應過來,道:“是。”說罷,用衣袖擦了擦眼淚,轉身離開。
阿珂一臉歡喜,欲起身,道:“那我讓人去請太醫過來。”
“姑姑,不急!”上官攸寧忙阻止。
“為何?”
“若沒記錯,每月逢七,宮里都會有太醫過來,明日就是十七,到時也會著慣例來給母親請脈,到時我們再旁敲側擊問一下。”
“你的意思是不可宣揚?”
“阿娘的病只怕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蓄意而為!”上官攸寧眉心一皺,噙滿淚水的雙眼閃過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