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戒正獨自站在博古架前把玩著那些不知出自何朝何代的古玩玉器?門口呼呼啦啦的擠進來一群人?按長幼順序分列幾排,齊齊跪地施禮。
“扎卡里家族全員向領主大人問安?不知領主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羅戒轉過身,從容不迫的坐到了正對著大門的紅木椅上,端起桌上的茶杯翹著腿?似笑非笑的看著下方跪了一地的扎卡里家族成員?卻始終沒有發話讓他們起身。
「莫多·扎卡里」人老成精?立刻察覺到這位代理領主大人的態度有點不對勁?卻又不知哪里出了差錯,試探著問道:“不知領主大人為何事而來?如有需要?扎卡里全族必將竭盡所能?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其實呢?我這次來?主要是聽說卡扎里家是有名的樂善好施?而我最近又剛好打算重修海青城的碼頭……”
“哦,應該的?應該的!”「莫多·扎卡里」哪會聽不出這里面的潛臺詞,橫豎這個竹杠都躲不開,還不如主動點爭取給這位代理領主大人留個好印象。
他心中快速盤算?咬牙伸出一個巴掌,道:“卡扎里家愿捐獻五萬金幣。”
五萬金幣其實真的不少?按照目前海青城的人力價格,這些錢至少能雇傭五千名工人小半年的時間。
誰知羅戒卻不為所動,仿若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茶,冷笑道:“五萬?你是拿我當乞丐打發嗎?”
扎卡里家的幾名年輕成員面露怒意,下意識便要起身爭辯,卻被身旁長輩滿頭大汗的死死按在地上。
「莫多·扎卡里」將腦袋壓得更低,顫顫巍巍的帶著哭腔道:“領主大人,五萬金幣已經是我們家族產業全年收益的一半了,我們這上上下下百十口人也要吃飯啊……”
“不對吧。”羅戒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略顯破舊的賬本,漫不經心的翻了幾頁,“這是我昨晚剿滅海盜時無意中得到的賬本,上面明明寫著,你們扎卡里家近十年來光是替海盜暗中出手贓物的抽成,都已經多達二百萬金幣了……”
「莫多·扎卡里」在看到那賬本時便已是臉色慘白,咬牙硬著頭皮強辯道:“領主大人明鑒啊!我們卡扎里家族一向遵紀守法,怎么可能會與那些為禍鄉里的海盜有勾結?這……這賬本絕對是有人想要陷害我們卡扎里家!”
羅戒饒有興趣的看著那白胡子老頭慷慨激昂催人尿下的表演,忽然咧嘴笑開了。
“扎卡里老先生,我想你可能搞錯了一件事——嗯,有些話不妨直說,我這次就是來要錢的。別說你們家族與海盜有勾結,就算是真的清白良民,我也能把這個罪名給你們坐實了。”
說著,羅戒走到「莫多·卡扎里」的面前,蹲下來笑瞇瞇道:“我猜你現在是不是想著,先假裝示弱,拿出一部分錢來把我拖住了,然后暗中聯合那些與海盜有勾結的鄉紳官員,去「奧內斯特」大臣那里狠狠告我一狀?”
被說中心事的「莫多·卡扎里」全身一顫,眼神閃爍不知該如何應對。
羅戒撇了撇嘴,一臉惋惜地拍著他的肩膀。
“的確,如果你們聯合起來,確實可以在朝中調動不少人脈,「奧內斯特」大臣或許會迫于壓力,讓「艾斯德斯」將軍撤去我的代理領主職務,將我重新調回帝都——僅此而已。”
“但在我走之前,你猜你們會怎么樣呢?”
看到這個熟悉的笑容,「莫多·卡扎里」莫名的想起了那被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博查特一家,氣急攻心一口老血頂到了嗓子眼。
“你……你怎敢?我們卡扎里家也是有勛爵爵位的貴族,謀殺貴族可是反叛大罪!”
“貴族?”
羅戒忽然當胸一腳將「莫多·卡扎里」這老頭踹成了滾地葫蘆,后面一堆孝子賢孫涌上來呼天搶地的攙扶急救,對站在那里的兇手卻是敢怒不敢言。
“你們這種人也配叫貴族?你們是能為帝國開源節流,增加財政賦稅?還是橫刀立馬,為帝國鎮守邊疆?”
“「奧內斯特」大臣貪是貪,但他絕對不蠢,一個能替他征收稅負鎮守海疆的人才,和一群只會利用特權魚肉百姓的廢材,究竟哪個對他有用,他還是分得清的。”
“和你們這種人說這些都是多余。”
羅戒一臉淡漠在「莫多·卡扎里」華麗的絲袍上蹭了蹭鞋底,越過人群徑直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