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蒼天,下踏大地。
兩人誠心下跪,祈愿道,“我高玉繩。”
“我沈山河。”
“今日在此起誓,皇天厚土為證,日月可鑒此心,今生今世愿義結金蘭,成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誓言已定,日后二人便以兄弟相稱。
在北上的路途中,高玉繩的唱功漸漸爐火純青,他的身形風骨渾然天成,天生就該披上袍子,扮上旦角。
他唱的戲越來越出名,人也跟著越來越出名,快到國都時,已有好些達官貴人親點他唱曲,其中最受歡迎,他唱的最好的一曲,便是《霸王別姬》。
再后來,老班主壽終正寢,將戲班子托付給他,他的唱法、身板融百家之長,‘京劇’的名稱也一點點響亮了起來。
但就在日子越過越好的時候,意外再次出現了。
有一位大官看中了高玉繩唱曲的技藝,想將此等才子圈養起來,獨自享有他的才華,便建造了一處極為奢華的梨園,邀請高玉繩及他的班子入駐其中。
他那時恰三十出頭,正是最紅火的時候,人紅是非多,為了避免卷入世俗紛爭,他答應了官員的邀請,自以為能在此梨園中閑云野鶴一般,每日不過唱戲品茶、教導弟子,這樣了卻余生,也是不錯的。
一開始梨園的生活的確和想象中一樣的美好,可在過了將近一年之后,事情開始發生了奇怪的變化。
原本那位官員只是隔三差五要請高玉繩去唱上一出,現在卻基本每天都要點高玉繩的戲,而且經常是在晚飯過后,一唱就要唱到深夜。
還有好幾次,干脆深夜派人來叫高玉繩。
高玉繩涉世未深,一心只有唱戲這一門子事兒,心中對這位大人是毫無防備,但他的結拜兄弟沈山河可不這么認為。
沈山河覺得那老東西是沒安好心,一肚子壞水,故而屢次在深夜高玉繩給官員唱戲后,欲要將其留宿之際,出現在跟前,殺他個措手不及,說起話來又是客客氣氣,只說是高玉繩身子骨弱,晚上必要保證安眠才可。
借著這話,十數次在官員面前安全帶回了高玉繩。
只是高玉繩雖無恙,但沈山河就沒這么幸運了。
官員自有一套辦法對付沈山河。
那就是征兵。
戰爭雖未波及此處,不過卻也沒有停止,朝廷年年都要征兵,身強體壯的適齡男子,都要入伍,上前線。
官員給出了最后通牒,高玉繩與沈山河中,必有一個要去應這道征兵的旨意。
戰場風云突變,生死難測,沈山河不會讓高玉繩去的。
他何嘗不知道此事乃是那位大人一手設計,可人在屋檐下,要顧慮與低頭之事太多了。
沈山河找到高玉繩,篤定道,“賢弟,明日就是招兵的日子,我自會去向大人明說,讓他送我入軍中,你安心留在班里……”
“不行,阿山哥,我不同意,”高玉繩徑直打斷他,說話的語調溫潤如玉,道,“還是由我去向大人說,讓他出面擺平此事,能讓咱倆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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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去上戰場。”
他拉住沈山河的袖口,勸道,“你我都是經歷過戰爭之人,好不容易從戰爭中存活下來,不要再羊入虎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