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碗梅子酒端上桌子的時候,劉彧終于帶著他的伯父到了。
那名挎刀的老者在左,亳州副將軍在右。剛剛囂張跋扈的劉彧,朝廷清吏,竟然呆在中年人身后,不敢出來,他委實是怕了這個不講理的年輕人。
與此同時,一對對披堅執銳的甲士將這個小小青梅坊圍了個水泄不通。
周遭看客有些坐不住了,熱鬧誰都想湊,但命誰也不想丟。
“閣下是誰?敢出手打朝廷命官,可知道自己該當何罪?”那中年人問道,面色古井不波,只是也沒有動身。一個極有可能是一品高手的人,不可大意行事。
“柳大人?”徐鳳年沒有回答那中年人的問題,笑瞇瞇地往嘴里丟了一顆花生米,指了指自己對面空著的長凳,“坐下說話。”
中年人皺起眉頭,眼神晦暗。
周遭看客更是無比震驚,這人是誰?不僅僅輕松收拾了小宗師里赫赫有名的快劍黃小河,不僅僅打了朝廷從五品官員,面對這個明顯比亳州副將軍還要位高權重的中年人,竟擺出了比他還大的架子!難不成是太安城某家權貴的子弟?
徐鳳年沒有動作,只是沖中年人揚了揚下巴。
但是那金剛境的用刀老者卻是面色大變,一個橫跨就擋在中年人身前。右手死死握住腰間的刀,似乎那正在把一個個花生米丟入嘴巴的年輕人敢動一下,便是一記迅如奔雷的拔刀斬。只是這位憑借一品金剛境得了一只六魚銅繡袋的武道宗師,由衷地不想有拔出自己相依為命的刀的那一刻。
徐鳳年依舊是那般吊兒郎當的紈绔模樣,這下劉彧絲毫不懷疑徐鳳年說自己是紈绔老祖宗的話了。在自己這位伯父面前都敢如此行事,哪怕真就是那位涼黨主心骨李功德的公子李翰林也不敢如此吧?
“怎么,堂堂負責分發銅魚袋、收編江
(本章未完,請翻頁)
湖草莽的柳夷猶柳尚書,連落座都不敢么?”徐鳳年抿了一口讓人回味無窮的梅子酒,笑瞇瞇地道。
此語一出,不僅用刀老者和劉彧面色大變,徐寶藻和周遭看客也是神色震動。
柳夷猶!
這些年來在江湖廟堂都如雷貫耳的一個名字,前朝曾親自阻攔過曹長卿攻太安城。更是那位碧眼兒的得意門生,如今刑部秋官!
最重要的是,他柳夷猶全權負責江湖收編一事,對各位混跡在江湖底層的俠士來說,這位柳大人,比那些正一品的大官都要可怕!
柳夷猶面色清淡,沒有絲毫波動,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份的暴露。這倒是讓徐鳳年刮目相看,這位柳大人就不怕自己暴露了他的身份,會有無數江湖好漢來此地截殺他?
徐寶藻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徐鳳年,嘴唇有些顫抖,“這真是那刑部尚書?就是那個……”
徐鳳年有些好笑,“我說的還不夠明白?難道非得讓我說說是那個跟軒轅青鋒柴青山一起阻擋曹長卿的柳夷猶,你才知道是誰?之前你不是蠻聰明么?難不成被趙凝神種了術法神通?”
徐寶藻吞了口吐沫,在桌子下面用力踢了徐鳳年一腳,低聲怒道,“這可是正二品的一部尚書!你腦子有坑了要招惹他?我跟你走是為了活命,你別坑我死。”
一個平字頭將軍,廣陵道副節度使宋笠都把觀海郡徐家逼迫地狼狽不堪,換做這位更加權勢滔天的柳尚書……徐寶藻都想象不到后果有多嚴重!大概觀海郡徐家一夜之間就要成為歷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