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尹溫烈卻不肯認命,亦不想放棄。見他如此固執,狄挽鳳既苦惱又嫌棄,苦惱是苦惱自己如何脫身,嫌棄是嫌棄尹溫烈這種一根筋的愣種。冷笑一聲,偏過頭去,從袖中取出那圣上賞賜的玉如意,便不顧禮節的當眾撓起后背來,長嘆一聲說道:“尹將軍啊尹將軍,不瞞你說,如今朝中對你率重兵駐守邊關一事可是頗有微詞啊。”
尹溫烈恍然大悟,急忙叩頭以示衷心,恨不得將額頭磕破,方才罷休。連連磕了十余個響頭,看的狄挽鳳與兩名親信不禁發笑,尹溫烈又抬起頭來卑微的說道:“請府令大人回京后務必替末將稟明陛下,陛下明察秋毫,定不會聽信那些流言蜚語!”
說罷,頗為激動,一把抓住了狄挽鳳的手腕。狄挽鳳則是頗為嫌棄的用玉如意將尹溫烈的手撥開,苦笑著說道:“尹將軍,此事別人幫不得忙,正所謂伴君如伴虎,你我二人皆在朝為官,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本丞尚自顧不暇,如何幫得了你?”
見尹溫烈還不肯放手,狄挽鳳又接著說道:“哎呀,尹將軍!此事越解釋越復雜。不妨告訴你,陛下十分信任你。故而招你回去。一來是為了想朝廷百官展示你的衷心,好叫那些亂臣賊子閉嘴。二來你鎮守貪狼關十年,這風吹日曬的苦日子多勞神吶?暫時放下兵權休養生息,又不是不再讓你掌兵,為何如此心急啊?”
聞聽此番解釋,尹溫烈倒放下心來,松了一口氣。若有所思,逐漸松開抓住狄挽鳳的手。可突然又想到甚么,急忙扯住正欲起身的狄挽鳳的衣袖,又苦苦勸諫道:“既然如此,只消末將一人回京便是,為何又要將十萬大軍班師回朝?”
“這不還有本丞帶來的五千人鎮守么?”狄挽鳳越來越不耐煩,徐徐閉上雙眼不愿再看滿臉委屈的尹溫烈。尹溫烈遂解釋道:“大人,您貴為中樞丞,不會不知道這邊塞乃是豺狼肆虐的兇險之地。胡人蠢蠢欲動,伺機待發,隨時會攻入關內侵占土地,屠戮百姓!這十萬軍雖然大多年邁,卻是常年鎮守邊關,個個身經百戰!若是換成區區五千新兵,豈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
狄挽鳳終于爆發,不愿再聽尹溫烈的抱怨,憤憤起身,扯開衣袖,一腳踢中尹溫烈的肩甲,尹溫烈紋絲不動,他自己卻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幸得有親信將其扶住,不至于當眾出丑。狄挽鳳沒好氣的指著尹溫烈笑罵道:“尹溫烈!你一個區區鎮北將軍,竟敢在本丞面前如此放肆?圣旨已下,照辦便是。再敢推辭不受,狡辯抗旨,待本丞回京,定要稟明圣上,治你死罪!”
尹溫烈心中長嘆一聲,嘴上卻輕笑一聲。他笑自己鎮守邊關十年,卻還要遭人懷疑。笑自己身為三軍統帥卻要低聲下氣,忍氣吞聲,任人擺布,受盡屈辱。笑自己雖不怕死,卻徒有一腔熱血,如今報國無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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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又該如何?他素來講究軍令如山,可若是自己帶頭抗旨,不僅他自己兇多吉少,更會牽連無數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