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蹄聲如滾雷,踏破隆隆戰鼓聲。旌旗舞動之時,喊殺聲通天徹地,中軍營門東西開,號角連營貫南北,兩旁軍士皆作潮水散,讓開中門大道。
風沙狼煙交相掩映之間,沖入一行白馬,隨后便是大批鐵甲軍士,各有損傷,卻依舊隊列整齊,井然有序,快步入營。激蕩煙塵,金戈收斂,行至中軍大帳前,勒住韁繩,翻身下馬。為首的那魁梧之人,聲如洪鐘,卸下頭盔,劍眉倒立,高聲喊道:
“為何鳴金——”
叫喊聲響徹全營,卻無作答之聲。再看那人:高足八尺,身材修長,容貌甚偉,俊逸不凡。兩眉如利劍,雙眼似蒼鷹。五官端正,面如傅粉。棱角分明,難掩殺伐之氣;英姿颯爽,分明一表人才。身穿銀龍鎧,體掛紅錦袍。手中長槍一丈八,氣吞天下破賊膽。有堪叫潘安拜服之貌,卻偏偏藏霸王破陣之勇。真不愧子龍降世,又好似羅成轉生。原是欽派鎮北第一將,叫胡馬聞名喪膽的尹溫烈。
銀甲鋼槍飄紅錦,威風凜凜大丈夫。
且說那尹溫烈正率軍于沙場廝殺,眼看將要大破敵軍,卻忽聞后方軍營鳴金收兵。有言道,聞鼓而進,聞金而退。軍令如山,不可違抗。故而臨陣收兵回營,錯失一場到手的大勝。故而尹溫烈心中憤懣難平,厲聲高喊道:“本帥正在廝殺,爾等為何鳴金?”
可軍營之中,依舊無人應聲,將士面面相覷,皆不敢言語。終是那坐鎮后方的副將衛弘面露難色,萬般猶豫之下還是邁步上前,湊到尹溫烈耳畔,低聲說道:“大帥莫要高聲,此非我等所愿。實是不得已而為之。朝廷派來的犒軍使者指名要見大帥,我等言明大帥正在廝殺,不便相見,他卻不依不饒,搬出圣上來壓我等。我等無奈,只好鳴金請回大帥。”
尹溫烈素知衛弘秉性忠良,一向實事求是,且不懼權貴,不恤朝官,為何獨今日這般畏縮,竟懼怕一個小小的犒軍使者,其中定有隱情。故而沉聲問道:“朝廷指派的犒軍使者究竟是何來歷?”衛弘長嘆一口氣道:“中樞丞兼龍騰府令,狄挽鳳。”
“怎么是他?”尹溫烈大為驚奇,不知朝廷為何派遣如此高官來做前線犒軍使者,中樞院總管全**政大事,龍騰府乃是設于京城內,負責審查百官政務之所在,中樞丞兼龍騰府令乃是這兩個重要機構的魁首,如此位高權重之人,竟能舍身來此危機四伏的前線犒軍,想來必是受圣上欽派,有要緊事傳達。
尹溫烈本不欲相見,怎奈拒見欽差,如同造反。而那衛弘又勸道:“那狄大人性格乖戾,已然等候多時。大帥若再不見他,只恐有變。”聞聽此言,尹溫烈眉頭深鎖,抿著嘴唇,沉吟許久,終于下定決心,長嘆一聲,回頭望了望營門之外,遺憾說道:“只可惜今日未能大破敵軍,斬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