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狄挽鳳欲情故縱道。
但那奉乾帝頭昏腦脹,已然無有精神再處理這許多事,怎奈還未及遣退狄挽鳳,身旁仇宗業早已替他應聲道:“狄大人,你素來做事果決,有一說一。為何今日這般猶豫。圣上在此,你但說無妨。”
狄挽鳳便起身上前小心翼翼的服帖在龍榻邊,對那形神枯槁的奉乾帝拜道:“陛下明鑒......臣無意間得知,皇后娘娘也參與到了謀反案中,還,還......還與紫陽侯......糾葛不清,似有奸情!”“大膽狄挽鳳!你竟敢污蔑皇后娘娘!”仇宗業將手中拂塵狠狠抽打在狄挽鳳肩頭,狄挽鳳卻面色不該,緊咬牙關,死不改口。
“你,你說甚么......”奉乾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顫抖的雙臂支撐著干癟的身軀,瞪圓的雙眼蓄滿了淚水與驚詫,指著狄挽鳳的手指劇烈顫動,斷續問道,“他們,他們乃是姐弟......怎會,怎會做出這等......丑事?”
狄挽鳳微抬眉眼,掃了一眼奉乾帝的反應,正中下懷,便忙著推波助瀾,添油加醋,卻偏偏擺出一副后悔的模樣,五體投地,連連叩頭道:“臣罪該萬死!但臣......臣實實的不想讓陛下蒙受如此屈辱!故而冒死也要將實情說出!此事并非空穴來風,但因他二人行事小心,每次都遣退侍從,故而未曾露出馬腳。臣請陛下授權臣徹查此事,臣一定給陛下一個交代!”
誰知那奉乾帝一口氣吊在嗓子眼,回光返照,竟翻開錦被,雙腳點滴,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五官扭曲,表情猙獰,從那龍榻前的劍駕上抽出御用真龍寶劍,提在手中,步履蹣跚的走向狄挽鳳。這幾乎是仇宗業與狄挽鳳都未能料到的結果,仇宗業急忙上前攙扶著奉乾帝,竟也被一把推開。
跪倒在地的狄挽鳳輕輕顫抖著,暗自咽了口唾沫,猛然抬頭,面色陰沉的奉乾帝就站在面前,宛如一只面色鐵青的大粽子,沒有半點生氣。人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并不盡然。
狄挽鳳還未及回過神來,那倒映著他驚恐表情的三尺青鋒便架在了脖頸旁,奉乾帝大笑三聲,挑了挑眉,抽動著嘴角苦澀問道:“朕且來問你......你只憑密報與一份宴客名單便能查出郭天毅謀反一事,并處理的如此恰當,那......你是否未雨綢繆,對皇后做了甚么?”
或許是大限將至,那奉乾帝所有殘存的精神都在調動著支撐他能完整的說完一句話。狄挽鳳瑟瑟發抖,面如死灰,卻又不敢動彈分毫,生怕刀劍無眼,傷及自身。急忙守定心神,強裝鎮定,用沙啞的嗓音說道:“啟稟陛下......當臣就此事詢問郭天毅時,他寧死不肯吐露半個字。臣萬般無奈,只得擅闖后宮,逼問皇后娘娘......或許是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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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敗露,無顏再見陛下,又或許是自知謀反事敗,郭天毅身陷囹圄,皇后娘娘她,她......”
“她如何了......”奉乾帝似乎已然預感到了甚么,無奈的合上雙眼,啞然說道。
“皇后娘娘羞愧自慚,觸柱自盡了!”狄挽鳳垂下頭去,朗聲應道。似乎是為了配合這恰到好處的氣氛,他還煞有介事的從眼角擠出幾滴淚來。
奉乾帝手中寶劍倉朗一聲落在腳邊,無奈的垂下懸在半空多時的右手,終是沒能承受住如此打擊,腿腳無力,徐徐后退之時一個踉蹌便向后倒去。仇宗業見狀慌忙上前,手忙腳亂的將其扶住,避免奉乾帝跌坐在地,待將他扶回榻上后,又轉過身來怒斥狄挽鳳道:“狄挽鳳,你死罪!”
“臣死罪,臣死罪......”狄挽鳳連連磕頭,幾乎要將雪白的額頭磕破,滲出殷紅的血來。
可躺倒在龍榻上的奉乾帝終究搖了搖手,苦笑著說道:“罷了,罷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與狄卿無干......都怪那賤人,那賤人,咳咳......”話還未說完,牽動病體,又劇烈咳嗽起來。狄挽鳳聞言謝恩,仇宗業卻要把戲做足,正欲急喚御醫,不想卻被奉乾帝扯住衣袖。
“陛下有何吩咐?”仇宗業俯身問道。說罷,便將耳朵往前湊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