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祭奠結束后,遣各軍士回營,嚴加看守,一如往常,不得怠慢。孟克特地差人督造白旗白甲,便于凱旋得勝后,回京之時,祭奠先帝所用。諸事皆畢,遂將京城來的使者迎入中軍大帳,設宴款待,席間孟克舉杯敬酒,使者自然還禮。
推杯換盞,卻不多飲,三杯酒后,孟克見那使者臉頰微紅,已有幾分醉意,正巧那使者也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擺手苦笑道:“大將軍贖罪,下官不勝酒力,實實的不能再飲。再者這詔書已然送到,下官任務完成,這便要回京復命了。”
“使節大人莫急!再飲幾杯又有何妨?赤霞山易守難攻,此間急切之間難有戰事,我軍又威武雄壯若此,定能護使者周全。不如請使節大人多留片刻,若是果真醉了,今夜便留宿軍營中,如何?”孟克雖說性如烈火,急躁魯莽,但并非不懂朝堂規矩,剛開始還是在意些臉面。
不料那使節果真以為孟克是甚么好說話的善茬,聞言忙拱手回絕道:“萬萬不敢,萬萬不敢!下官還要回京復命,否則不好向狄大人交待......大將軍告辭......”此話剛一說出口,使者便覺那孟克變了臉色,方知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轉身就要離開。
不想那營前衛士竟落下手中斧鉞,攔住其去路,硬生生將使節擋了回來。那使節宛若一陣輕飄飄的風,原地打了個旋兒,復又轉過身來。奈何下一秒那兩旁陪宴的眾將也一齊站起身來,劍眉倒立,怒目瞪圓,鎧甲錚錚,刀劍相碰,斷喝一聲,若雷震轟鳴,戰鼓震耳,驚的那使節兩股戰戰,頭重腳輕,撲通一聲便跪倒在地,已是手足無措,六神無主。
恍惚之際,抬起眉眼,正撞見那面無表情的孟克,居高臨下,好不威風。正坐在那銅案之后,左手按住寶劍,右手搭在膝蓋之上,托著那垂在肩頭,乃是先帝御賜的猩紅錦繡團花袍,隱隱約約露出紅錦之下那金燦燦,光彩奪目的麒麟紋甲,不怒自威,威風八面。
其左右披甲執劍,瘦高白凈者便是孟克親子,此次奉詔一同出征,兄長名喚孟嘯,幼弟叫做孟心。換做他人,可能不會愿意讓自家孩子上戰場,但孟克卻極為自信,此次乃是退敵,而并非送命。自己的兩個孩子一定會得到歷練,日后在朝中站穩腳跟,打出一片自己的勢力。日后做一名指揮千軍萬馬的統帥,而不是任人擺布,沖鋒在前的士兵。
但孟嘯孟心兩兄弟與其父不同,自幼飽讀兵書,精熟兵法,善謀好斷,但一直都是紙上談兵,沒有得到實踐歷練的機會,故而此次出征,二人亦是躍躍欲試。
此時此刻這兩兄弟也隨著他們的父親,一同死死盯著那瑟瑟發抖,不敢言語的使節,好不威風。
“你這使節,好不知禮數!大將軍好心留你,你卻不識抬舉!該當何罪!”那幼子孟心故意唱起白臉,佯裝發怒,快步上前便指著那使節厲聲質問道。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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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孟嘯對他使了個眼色,也急忙上前將其攔住,這一對兄弟演的一出好戲碼,為此爭的是面紅耳赤,唾液橫飛,劍拔弩張,幾乎要拔劍相向,叫那夾在當中的使節心驚膽戰,恨不得自刎于當場,以謝天下。
二人的吵鬧聲響徹中軍大帳,兩旁的將軍面面相覷,皆不敢作聲。孟克仔細端詳,見那使節臉色煞白,汗如漿出,便知時機已到,猛然一拍銅案,那悶響叫兩子趕忙住嘴,使節也木訥的抬頭向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