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溫烈聞言冷哼一聲,面色不改,朗聲說道:“晚輩原以為前輩乃風雅高量之人,不想原是在下錯看了。我分明記得,我本在宣明府外的一家酒肆中飲酒,可后來便失去知覺,再醒來之時,便已然身處于此,如今我不過要一個說法。前輩非但顧左右而言他,還反來問我?實在是有些可笑。既然前輩不肯坦誠相待,恕晚輩不能奉陪,告辭!”
說罷,尹溫烈就大搖大擺的朝門外走去,可此時那身后的葉藏卻不知從何處端來一杯茶水,悠然自得的湊到嘴邊抿了一小口,潤了潤干燥的雙唇,輕咳一聲,在尹溫烈即將推門而去的一剎那,從容不迫的時說道:“你在軍中坐的是何位置?看你不像是尋常士兵,校尉?還是,將軍?”
尹溫烈聞言暗驚,推門的手僵在半空,復又落了下來,垂在身側。臉色陰晴不定,目光閃爍不停,表情有些古怪,心中更是五味雜陳。嘴角顫動,尹溫烈終是回身望向那端坐在身前的葉藏,問道:“你怎知我曾在軍中任職?你究竟是何人,又有何企圖?”
“曾經?”葉藏睫毛輕動,小心翼翼的用杯蓋撥開茶葉,湊到嘴邊,輕輕念叨一聲,但并未飲茶,而是微笑著將瓷杯擱在膝蓋上,抬頭對尹溫烈笑道,“老夫先前并不知道,不過現在已經確定了。”
尹溫烈聞言愕然,這才反應過來,橫眉冷眼,強壓著心中怒火上前質問道:“你詐我?”“放松年輕人,不必如此大動肝火。”葉藏輕抬眉眼,氣定神閑的掃了一眼怒不可遏的尹溫烈,忽地又撫掌大笑起來,叫尹溫烈錯愕不已,忙問道:“為何發笑?”
葉藏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揮動著袍袖,緩步在屋中閑踱,同時對尹溫烈言道:“你在軍中也是這般性如烈火?看來你的軍職不低,不知坐的是哪路將軍?”“與你無關!”尹溫烈忿忿說道,轉身背對著葉藏,又回想起往昔生活,與那些陣亡的兄弟,如今外界的情況更是一無所知,這每一件事都叫尹溫烈心中不是滋味。
“不,你錯了。自然與老夫有關,不然老夫也不會這般大動干戈。”葉藏難得嚴肅起來,攤開雙掌,極為和藹,卻又意味深長的說道,“不僅與你我有關,更是與霜兒,隨風,這桃花峪的所有村民,以及這天下的黎民百姓,都有關系。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從未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你這話是甚么意思?”尹溫烈回身與葉藏相視一眼,似乎察覺到了甚么。
葉藏又抖了抖衣袖,徐徐抬手,目光堅毅,朗聲說道:“方才多有得罪,煩請閣下勿怪。老夫葉藏,在此致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