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點頭,這些故事,他似乎早已聽過無數遍,但從不覺得膩煩。想來倒也尋常,畢竟尹溫烈出身行伍,這些事想必在軍中更是被奉為傳奇佳話。
葉藏遂接著說道:“且說那姜望已被誘至關內深處,見群山連綿,如血如霞,深知此乃藏兵埋伏要害之所在,便愈發小心謹慎,不時派人打探四周情形,果遭遇姜軍殺出,山路狹窄,數萬大軍不能及時擺開陣勢,姜望只得慶幸我軍小股部隊并不戀戰,人數也不多,東狄軍尚能應對自如。他并非不知此地有中埋伏的危險,而是我軍已是殘兵敗將,而若能擒拿秦將軍,乃是大功一件,利大弊小,姜望也只得率軍窮追猛打。”
“但很快,我軍的襲擾部隊再次出現,搶殺一陣,每每等東狄軍欲反攻之時便退入群山之中,叫他們無跡可尋。姜望氣急敗壞,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可正在此時,其余兩路騎兵的信使也飛馬來報,聲稱都受到了來自我軍的數次襲擊。”
“姜望大驚失色,一時間竟不知我軍有多少人馬,似乎源源不絕,不知底細,慌亂之下,姜望自以為已然身中埋伏,當即下令撤軍,奈何山谷狹窄,局促之間,難以變更前后軍陣,正當姜望指揮數萬人馬欲原路折返,退守血牢關再謀南下之時,秦將軍竟率領麾下將士一齊殺出,直沖東狄軍陣,攪了個天翻地覆,將數萬人馬截成數段,逐個擊破。”
“似乎是天助秦將軍,正在此時,那先前派出支援的白馬飛軍全數趕回,盡皆投入交戰,秦將軍身先士卒,奮勇當先,一柄丈八蛇矛直殺的昏天黑地,日月無光......他還指揮數千人馬將姜望近十萬大軍一舉擊潰,依托有利地形發動數次攻擊。東狄軍首尾難顧,腹背受敵,亂作一團,無力整軍反擊不說,自相踐踏而慘死者亦不在少數。”
“而不知是秦將軍念及舊情,有意為之,還是甚么其他原因。在我軍的圍殺堵截之下,還是讓那姜望率殘部逃出血牢關,僥幸留下一條性命。”葉藏萬分不解,講到此處,眉頭微皺,輕嘆一聲。卻沒注意到一旁的尹溫烈早已緊握雙拳,雙眼泛紅,面色凝重,似乎感同身受,但似乎又有一股別樣的情感。
葉藏好似釋懷一般,長舒一口氣,徐徐搖頭道:“但血牢關一戰,秦將軍威震四海,英名遠揚,眾將士奉為天神,群丑聞之喪膽,宵小見之心寒。但不知為何,朝廷竟將奪了他的軍職,只給他掛了一職閑差,美曰其名遠離戰陣,休養生息。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朝廷有意打壓,明升暗貶,后來秦將軍終日郁郁寡歡,不久便逝世了。無有用武之地的將軍,就如同折斷雙翼的蒼鷹,唯有一死......但當年那一戰的風采,至今仍歷歷在目。”
說罷,葉藏煞有介事的側臉望了一眼尹溫烈,輕聲問道:“只是不知,此事是真是假,血
(本章未完,請翻頁)
牢關一戰,是否真有這般精彩?”
“自然是真!絕無半點虛言。血牢一戰,生死懸于一線間,他人覺得此戰精彩,可真正經歷過的人,只會覺得,那幾日的血牢關,真好似人間煉獄一般,度日如年,生不如死。能僥幸活下來的,都是上天眷顧......”尹溫烈緩緩起身,緊握的雙手忽地無力垂在身側,半仰著頭,那棱角分明的臉頰邊便落下幾顆男兒之淚,嘴角微微顫動,苦澀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