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藏似乎對秦觀的驍果巧變十分敬佩,在回憶起那段傳聞之時,每一個神態無不表現著他對秦觀的敬畏之情:“可秦將軍早有打算,就在那東狄軍第二日一早叩關攻打之時,驚見無人守城,這才發覺關內守軍早已撤退,可那姜望不愧是東狄大將,小心謹慎,并未輕率進城,而是先派遣哨探進城打探,見滿地皆是遺棄的鍋灶旗幟,查點數量,方知關內守軍已成殘軍,又驚又喜,這才放心追趕。”
“葉前輩可知那姜望為何又驚又喜?”尹溫烈明知故問,微笑著道。
“所喜者,自然是我軍損傷眾多,殘部已然退入關中,不足為懼,此時追趕正可擒殺殆盡。”葉藏沉吟片刻,長舒一口氣,便接著說道,“所驚者,該是驚嘆于秦將軍之才能,竟能憑借如此懸殊之兵力堅守如此長的時間。二人雖是敵手,倒也能算是知音。正所謂英雄惜英雄,該是如此。”
尹溫烈含笑點頭:“不錯。其實他二人頗有私交,也曾在戰場上遙遙問話,不談軍事,卻說些往年舊日的瑣屑。可二人偏偏又兵鋒相向,毫不留情。旁人不解,可秦將軍卻樂在其中。殊不知,英雄相惜,本是尋常,但兩軍交鋒,卻不是二人的私事,萬萬不可以私廢公,二人乃是真英雄,故而軍陣之中,恨不得置彼此于死地,哪怕于心不忍,也絕不能留有后患,為國家留下一塊心病。”
“將軍所言甚是。”葉藏徐徐點頭,轉念一想,尹溫烈此言似有弦外之音,心中起疑,故而問道,“尹將軍怎知秦將軍曾與那姜望有舊?此事從未有人說過。”
尹溫烈笑而不語,少頃,才意味深長的說道:“葉前輩不必多問,待此事說完,在下自會告知講明。”
既已如此說,葉藏也只得作罷,不再追問。
二人各自飲茶,微潤喉嗓,這才繼續回憶那一場青史罕見的大戰:“姜望見秦將軍率軍后撤,從鍋灶數中得知我軍已然寥寥無幾,但又怕身中埋伏,于是兵分三路,自己率步兵為主陣,從大道追趕,輕騎兵分兩路沿小路追趕截殺,料想我軍為數不多,難以在三條路上設下埋伏。”
“可那姜望未曾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雖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但仍中了秦將軍之計策。原來,秦將軍深知那姜望用兵之道,他料想那姜望定會分兵,從三路追殺,遂藏兵于群山之間。我軍雖人少,但也因禍得福,極易隱匿。秦將軍遂用疑兵之計,率領軍部于山間快速移動,不時出現在東狄軍追殺的路上,突然殺出,卻不戀戰,襲擾一陣后便匆匆撤去,稍歇一陣,便換一處道路繼續襲擾。”
“如此戰術,真可謂前所未有,古今罕見。”葉藏對此贊不絕口,驚嘆不已,講述這段故事時,亦是眉飛色舞,神采奕奕,極感興趣。尹溫烈自始至終雙目含笑,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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