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兒,嘯兒,嘯兒在哪里,嘯兒在哪里!”此時那孟克一改先前在沙場之上那威猛無雙的模樣,撞開營帳火急火燎的便往里闖,滿臉擔憂,心急如焚,雙拳緊握,掌心里皆是積蓄的汗珠,他摘下兜鍪,夾在臂膀之間,卻不及脫下鎧甲,那刺鼻的血腥味與殷紅的鮮血殘留在縫隙之間,令常人作嘔,卻是軍漢一生最為熟悉的感覺。
而此時那孟克并非是叱咤風云,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而是擔心孩子安危的慈父,心神不寧,憂慮不已。
此地乃是受傷軍士療養治傷的營帳,被龐征刺傷,卻僥幸留下一條性命的孟嘯自然而然也在第一時間被送到此處。畢竟是在軍營之中,無有太好的物質條件,故而勿論軍職,所有將士皆在此地療養。即便孟嘯乃是孟克之子,定遠將軍,也沒有甚么特權,依舊如尋常士卒一般,躺倒在那角落的一卷草席之上,身旁是一直守在他身邊,未曾離去的孟心。
帳內雖是哀嚎一片,但好歹是一場難得的勝仗,即便是有傷在身,眾將士臉上卻都洋溢著或多或小的笑容來。談笑風生,間或哀嚎叫嚷,帳外依舊是一片寂靜,孤風吹寂,寒鴉不飛,銀月搖曳,乾坤盡黑。
但當孟克進帳的一瞬間,高聲喧嚷之時,便有那隨軍郎中的左右副手上前攔住孟克道:“我等斗膽,請大將軍休要在此地喧嚷,以免驚擾他人......”“大膽!敢在將軍面前如此放肆!”身后近侍聞言便要拔劍,但那郎中的左右副手并沒有退縮,而是依舊擋在身前,義正言辭的說道:“此地不得喧嘩,任何人都一樣!”
孟克面色鐵青,卻是一言不發,身后的兩名近侍就要發作,可卻被孟克抬手阻止,憤懣不平的兩人只能收劍入鞘,不再計較。兩員副手這才松了口氣,恭恭敬敬的后退半步,躬身行禮。
“何人在此喧嘩?”而聞聽動靜前來解怨阻攔的孟心快步上前,認出原是自己的父帥孟克前來,慌忙行禮拜道:“原是大將軍來此,末將請罪!”說罷便單膝跪下,自甘領罪。孟克并未多說,而是展開雙臂,吩咐左右為他解下披掛,甲內衣衫早已被汗水與血水浸透,又蒸干數次,反反復復,苦不堪言。但孟克卻早已司空見慣,毫不在意。
脫去袍鎧后,孟克快步上前,將滿面汗漬,血污塵泥的孟心扶起身來,極為心疼的用那枯樹一般的大手輕撫過孟心的頭頂,替他理順這一頭蓬亂的頭發,滿眼皆是憐愛與愧疚,好似未曾盡到身為人父的責任,叫自家孩子吃了許多苦頭一般,又親昵的拍了拍孟心的肩膀,一把將其抱住,良久才將其放開。
原來脫去鎧甲后,這大將軍將不再是大將軍,而是孟嘯孟心二人的父親,說話也柔和許多,不似先前那般嚴厲。“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心兒,為父看見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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