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建連忙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蘇州糧食產量穩定,價格較低,斗米最高也不過三十文,糙米每斗只要十文錢,至于粗布,家家戶戶都自己紡線織布,從來不缺布匹,所以朝廷雖然要求建立三粗直供店,但考慮蘇州的實際情況,粗糧、粗布暫時不用官府來管。”
郭宋淡淡道:“雖然你們是糧布主產地,有些事情沒必要和朝廷保持一致,但我認為有必要寫一份報告給朝廷,讓朝廷批準,而不是自己來決定是否開店,蕭使君覺得呢?”
蕭建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連忙道:“卑職考慮不周,卑職回去就給朝廷寫牒文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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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濤一行是在黃昏時返回了主船,她當然要向丈夫匯報今天的訪問情況。
“我原以為采春家人丁單薄,但今天才知道,他們家是個大家族,足有六七十口人,采春的祖母居然也健在。”
郭宋一怔,“她祖父祖母不都去世了嗎?”
“她的嫡親祖父祖母確實都去世了,今天這個祖母是她祖父的妾,快七十歲了,一大家子把她當寶一樣供著,很慈祥的一個老太太,非常喜歡小薇,非要把她手上一個金鐲子給小薇帶上。”
“她知道你身份嗎?”
薛濤搖搖頭,“看得出她什么都不知道,家里人都沒有告訴她。”
薛濤有些傷感道:“我說我從長安過來,她竟哭了起來,她說她也是長安人,年輕時學琵琶,二十幾歲跟采春的祖父來蘇州,便再也沒有回去過,父母葬在哪里她也不知道,采春想把老人帶回長安,但家里人都不同意。”
“意思是說,今天有點不歡而散?”郭宋笑問道。
“是有點這個感覺,本來還好,但采春堅持要把庶祖母帶回長安,氣氛就有點不太一樣了,客氣還是非常客氣,但明顯有點虛假了。”
“采春就這么想把她庶祖母帶走?”
薛濤點點頭,“回來時采春告訴我,當初她父親做伶班很艱難,失敗了幾次,家里的親戚都躲著他們父女二人,視他們為瘟神,根本沒有人肯幫他們一把,只有庶祖母偷偷塞了十幾件金首飾給她,幫他們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光,所以她這次回來就是想探望庶祖母。”
薛濤又問丈夫,“我也非常同情老太太,夫君覺得這次有可能把她帶回去嗎?”
郭宋想了想,便淡淡笑道:“這種家族內部事務我不太方便插手,不過我覺得如果采春的父親要把她帶去長安,那么應該是可以辦到的。”
薛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