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只要解決生與死這個核心疑點,本案基本就等于破了,奈何兇手似乎謀劃了很長時間,準備太過充分,甚至可能好好對過了供詞,打了好幾回草稿。
所以想靠訊問取得突破恐怕也不容易,必須解開謎團本身,才能攻破嫌疑人心理防線,最終查明真相,這個主次得摸清楚,并及時調整警力分配。
解完手他又回到備勤休息室,拿上遺落的手機,同時看看消息。
凃欣欣給他發了微信,說法醫科那邊檢驗結果已經出來,于是他立刻打了電話過去。
“小凃,早上好啊,醒了沒?”
“剛和羨玉吃完早餐,”那頭回到:“師兄看到我發你的消息了?”
“嗯,”齊宏宇說:“具體怎么說?”
“在死者的肝臟切片中檢測到了環氧苯和氧雜環庚三烯,這兩者都是苯代謝過程中成神的有毒中間體,足以確認死者死前因苯中毒而昏迷了。
不過濃度不算太高,常規來說應該不至死亡,只會導致陷入淺、中度的昏迷,表現為呼之不應,輕度刺激也無反應,但條件反射還在,重度刺激也可能喚醒。”
“嗯。”齊宏宇了然,這些他都清楚的,但還是耐性聽凃欣欣說完。
電話那頭,凃欣欣又問:“師兄你怎么看?”
“苯中毒還會導致面色潮紅、心悸、血壓下降、心律失常甚至室顫。”齊宏宇想到了昨晚石羨玉的猜測,但剛說完就搖頭,繼續道:
“不過臨床上似乎還沒出現過因苯中毒而出現尸斑的,且看照片,死者面色不算太紅,應該沒到那種程度。”
那邊沉默了幾秒,才接著問:“師兄,要不要……做個實驗?”
“等會開會再說吧。”齊宏宇未置可否。
“也行。正好蔡姐托我轉告你,九點半開會。”
“在哪?”
“二樓會議室。”
“中。”
走到會議室,已經有幾名刑警在這等著,除了趙博之外都是長南支隊的,齊宏宇也不熟,跟他們打個招呼,就到趙博身邊坐下。
沒多久,凃欣欣拉著石羨玉趕到,坐在齊宏宇邊上。
此時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
二十五,仇教導夫妻走進會議室,環視一圈,點頭,把角落的白板拉來,直入主題說:“開會吧。”
幾人紛紛坐直,目光聚焦在蔡臻身上。
“關于尸檢方面,大家都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我不多贅述,今早主要分析死者的人際關系。”
齊宏宇也來了精神,摸出剛買來臨時用的筆記本。
“初步調查,龔理這人,為人剛正,直腸子,息怒形于色,為此在體制內這個特殊環境當中,有不少人欣賞他,但也得罪了許多人。”蔡臻說:
“但,經過一晚上走訪,調查檢見深入,與諸多和他走的相對較近的退休同事溝通,我們基本能確定,這只是他對外的人設,也即假耿直,實則小氣、貪婪。
這里的貪婪不是指貪污,我們目前還沒查到相關證據,只是說他比較愛占小便宜。而且被他懟過,得罪過的,大多都是口碑不大好且沒背景沒地位的基層人員,而欣賞他的大多是有潛力的新人或中干。
重點來了,個別被他懟過的基層,了解他為人,得知自己被當做墊腳石之后,反應尤為強烈,其中又以兩人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