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齊宏宇還是沒能從石羨玉嘴里撬出什么有價值的信息來,也不知他是不想說、不敢說還是真就故弄玄虛,空手套白狼。
反倒是他自己的事兒都給石羨玉講了。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何況凃欣欣曉得個大概,石羨玉真想知道,不難套路出來,所以沒有瞞的必要。
第二天,仇教導、趙博等人跑上來關心的問了下情況,想來是從石羨玉那邊了解到他已知曉這事兒了。
把話說開后,同事們果然恢復了正常,支隊給他的感覺也不再陌生。
當然,他心里記掛著齊平路失聯的案子,但手里的案件并沒偵破,他不會為了心里的這點私心拋下工作不管,和同事聊了幾句,就收斂心思,往法醫科走去。
他邊走邊嘀咕:“我老漢那樁案子給了他們這么大的心理陰影么?”
“那可不,非得查,拉都拉不住,整的仇教導只能推開手頭工作陪著你,監督你。”石羨玉的聲音從角落中傳出。
齊宏宇側目,對他的神出鬼沒不再大驚小怪,只打量他藏在角落陰影里的身子幾眼,吐槽說:“你丫是見不得光還是怎么說?”
“你管我。”石羨玉哼道,接著壓低聲音:“受害人家屬又來了,擱那鬧呢,仇教都頭大,安排了人應付著,我得躲躲……”
“啊這!”齊宏宇也打了個哆嗦,說:“走走走,咱們去現場再看看情況去!”
石羨玉驚喜:“你也不喜歡和家屬打交道?”
“那可不。”齊宏宇說,跟著轉身就走。
“等等我!”
……
齊宏宇最終上了石羨玉的車。
憋了半晌,他還是沒忍住直接問道:“石隊,我一直挺好奇的,說你咸魚吧,你丫有時候特勤快,默默干了不少事兒;說你勤快吧,你在人面前又懶的一批。
換個角度,說你社恐吧,上回口紅案你帶隊去賓館取證半點不含糊,詢問訊問同樣干脆利落;講不社恐吧,在單位里兄弟伙一多你就恨不得把腦袋塞進褲襠里,看見當事人家屬也趕緊開溜……”
石羨玉先前一直沉默,直到聽見最后一句,才開口辯解:“你不一樣看見家屬就開溜?”
“別岔開話題。”
“哦,”石羨玉點點頭:“那我拒絕回答,你就當我是神經病吧。”
“行,神經病同學。”齊宏宇點點頭,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身上有秘密,大概也猜得出來你是帶著任務空降過來的……
大家都是警察,知道相關紀律,你不說,我們不會問,也不會查,你沒必要總是裝神弄鬼,神經兮兮,又表現的跟大家格格不入,這樣很容易引起大家抵觸的。”
石羨玉臉上始終掛著的些許笑意收斂起來,表情略嚴肅:“為什么忽然跟我說這些?”
“小凃是我師妹,她爸是我非常敬重的老師。”齊宏宇淡然道:“所以,即使說實話我不是很喜歡你,還是愿意把你當自己人。”
“那,多謝了。”石羨玉笑意再現:“可我就是要格格不入,就是要神經兮兮,就是要不斷的無聲強調,我有秘密有任務,但我就是不說出來,你們快調查我。”
齊宏宇轉過頭,盯著他側臉。
他眼睛不瞇著了,自然睜開。令人詫異的是,他眼睛竟然蠻大的,加上眉宇和嘴角帶著的淺淺笑意,竟給人非常陽光可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