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還找到一只胳膊、一只左腿,同樣都綁著鐵餅,所以我們懷疑其余尸塊恐怕也在附近,派出所過來的同事正在小心的挖掘。”
齊宏宇注意力被吸引,連連點頭:“殺人后肢解拋入嘉陵江么?在我們山城也算是相對常見的拋尸手法。”
說著,他微微抬頭,目光盯向更遠處的江心,說:“兇手要將這顆腦袋拋的更遠些的話,這名受害人恐怕更難有重見天日的機會了。”
凃欣欣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兇手可能沒料到兩江有枯水期,水位大幅下降?他是外地人?”
“未必。”齊宏宇搖頭:“大部分人作案后都相當緊張,不會想那么多,能想到在拋尸大江時在尸體或尸塊身上掛個重物避免浮起,就已經很難能可貴了,忽略了水位變化,再正常不過。”
頓了頓,他又打量了眼左右環境,最后一指腦袋上方的跨江大橋,說道:“能判斷出腦袋是不是從上邊丟下來的么?”
“這也能判斷么?”凃欣欣一愣,跟著側目看向岸邊,立刻恍然:“師兄你又考我了……三個月前還沒進入枯水期,水位較高,江面開闊,那會兒江岸距離這兒至少有百多米,怎么可能有人把掛著啞鈴片的腦袋丟過來?”
齊宏宇:???
“怎么了?”見齊宏宇表情不對,凃欣欣有些心虛。
“你在說什么啊。”齊宏宇嘴角抽搐,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腦袋上邊是否有沖擊傷?如果有的話,那么很可能是從大橋上拋下來的,但如果沒有,兇手就有可能是劃船到此處拋的尸。
看橋墩上的水位線和警戒線,可知即使漲水期,大橋距離江面的垂直高度也超過三十米,腦袋從這么高的位置砸入水面,顱骨都可能撞碎,一定會留下痕跡。”
“呃……這倒是沒有。”凃欣欣面色赧然,跟著又迷糊起來,忍不住問:“可是……船?我記得山城的兩江全段在年初就已進入十年禁漁期了吧?
也就是,從年初,江面對各種船舶的監管就非常嚴格,三無船舶基本被清退了,這又是江陽嘴,繁華的很,夜里江面也被照的十分明亮,基本沒可能偷偷開船出來的,即使開出來了也肯定會被發現。”
說完,她又嚴肅的補充說:“而且……雖然具體的遇害時間還無法確定,但肯定不超過五個月,殺人拋尸肯定是禁漁令之后的事兒。”
“這不就是我們要的線索么。”齊宏宇冷笑一聲:“不論是三無船只還是登記船只,出航必定被抓,被抓肯定被罰,罰過就會留下記錄,拋尸人就在其中。”
凃欣欣恍然大悟。
這時齊宏宇又補充說:“前提是,你的判斷正確,拋尸在禁漁令之后,而且頭顱上確實未見高墜傷。”
“這……”凃欣欣一下沒底了,因為這判斷正確與否直接關乎案子的偵查方向,于是她心虛的說:“要不師兄你自己去瞧瞧?”
“行。”齊宏宇同意,不再和凃欣欣多說,走到那顆腦袋邊上看起來。
這時石羨玉依舊在邊上蹲著,面朝江心,背對河岸,默默的抽著煙,已經抽第二根了。
“石隊,”齊宏宇對他打聲招呼。
他回過頭,揮揮手打聲招呼,又轉過去抽煙,看樣子興致不高。
“他怎么了?”齊宏宇納悶的問道。
凃欣欣輕嘆口氣:“他心情有點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