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吧。”話嘮明顯松了口氣,繼續開口說:“兒子剛畢業,現在正在找工作。他以前成績不大行,學校很差勁,專業也不好,找工作怕是惱火。
女兒剛上高三,明年就高考了,她成績倒還行,不用我們多操心。”
……
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齊宏宇兩次三番想從他的日常生活中挖出些關于張曲直的線索來,可話嘮似乎真的怕了,什么都不敢說,相當謹慎。
這讓齊宏宇多少有些后悔,真不該那么早暴露身份,搞壞了他的心態,否則說不定還能挖出點細節來。
但這本身其實也是一條線索,能讓這家伙如此畏懼的張曲直,肯定是個惡霸無疑,搞他準沒錯。
就是不曉得他和缺牙巴游聞許究竟是什么關系,究竟是上下級,還是競爭對手。
直到話嘮吊水打完,喊護士取針離開病房辦理出院,齊宏宇也沒能再從他嘴里挖到更多線索。
唯一的收獲就是知道了他鋪面位置、家庭住址和電話號碼,當然,齊宏宇也承諾不貿然找他。
然后他就逃也似的跑了。
石羨玉瞅一眼床尾的夾子,曉得他叫顧焱,今年四十八歲。
顧焱離開后,石羨玉便摸出警務通,又給仇教導打電話,將這邊的情況報告給他。
掛斷電話,石羨玉猶豫半晌,又打了個電話,匯報同樣的內容。但這回聊的時間比較長,足足七八分鐘才掛斷。
齊宏宇看著他問:“上司?”
“嗯,向他求證點事兒。”石羨玉身體后仰,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雙眼呆呆的看著天花板,說:“張曲直并未進入過他們的視線范圍,所以,算是個大收獲。”
“能判斷出他和游聞許的關系不?”
“大概率是上下級。”石羨玉說道:“游聞許對醫院藥房的掌控,超乎你我之前的想象。想要成為他的競爭對手的話,肯定早就被我們給盯上了。
而這個張曲直的勢力范圍恐怕不大,只局限于這家醫院周邊,只掌握了藥房、食堂和水果生意……”
齊宏宇明白了,接話說:“想當游聞許的競爭對手,他還不夠格。”
“對。”石羨玉點頭,又說:“上頭的意思,先考慮將張曲直端了。”
“不怕打草驚蛇?”
“怕,但兩害相權取其輕。”石羨玉說:“游聞許這幾年非常老實,除卻涉嫌洗錢之外,沒發現他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勉強還可以容忍他暫時存在,允許耗費較長的時間慢慢收集線索,然后將他連根拔起。
但張曲直不一樣,雖然聽起來他近些年也收斂了不少,但骨子里的暴虐并未抹去,這點從他打斷顧焱的腿就能看出來。放任這家伙存在一天,都是對這一片群眾的健康財產安全的嚴重威脅。”
齊宏宇盯著他看了半天,忽然撇撇嘴:“恐怕,他們只是覺得游聞許不好辦,而張曲直應該比較容易拿下吧?并且還能通過張曲直,順藤摸瓜的查到游聞許頭上?”
石羨玉終于側目看他一眼:“看破不說破啊喂,我上司不要面子的啊。”
“切,說的那么冠冕堂皇的,我差點都信了。”齊宏宇撇撇嘴。
“呵呵,喜歡就好。”石羨玉說道,接著又想起什么,補充著說:“這些話是你自己瞎說的啊,我可沒這么講。”
“嚯,你還會怕他們?”
“倒也不是怕,懶得麻煩而已。”石羨玉說道,旋即又說:“張曲直的案子你這幾天就先別管了,你畢竟還在住院,安全最要緊。”
齊宏宇不以為意:“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膽子對我下手。他真敢那么囂張的話,恐怕游聞許都不會放過他。”
石羨玉說道:“話是這么說,但小心無大錯。而且就像你剛剛說的,即使決定先對付張曲直,前期調查工作也不少,一時半會無法全面展開。
另一方面,別忘了,管金童的案子還沒完全收尾,你要是真閑不住的話,不如把注意力先落在那樁案子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