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成還是沒反應,這話他同樣聽過至少五六次。
“歸根結底,你在自我感動。”趙博繼續說:“沉浸在這種虛幻的感動當中,自覺自己非常偉大,甚至還想用拒不配合,慷慨赴死,笑對槍決的子彈來進一步成全這種偉大,我沒說錯吧?”
這是黃天成沒聽過的船新版本,所以他眸子動了動,目光略有閃爍。
除此之外,依舊沒有反應。
趙博輕笑起來,呵了兩聲:“果然如此,怪不得陷入鬼打墻中的你這么偏執,偏執到腦子都不要了,被人耍的團團轉都不曉得,真是愚不可及。”
黃天成輕蔑的冷笑起來。
這也是截止目前他最大的反應。
但他仍舊沒有開口,哪怕是讓趙博別白費心機這樣的話。
趙博又繼續說:“但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我看過你的簡歷,也打聽過你的為人,你這家伙雖然偏執,聽不進人話,但也不至于把自己母親的死,推到你哥頭上才是,這邏輯根本不對。”
黃天成雙眼微瞇。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肯定是‘那幫人’蠱惑、誘導你的吧?”趙博不以為意,自顧自的繼續說:“他們用一套不可理喻的邏輯,誘導你將仇恨轉移到自己哥哥身上,也只有你這種人能信。”
黃天成再一次無聲冷笑,臉已不知不覺的轉回來,斜視著趙博,滿臉都是嘲諷,仿佛在叫趙博繼續表演,看看他到底會不會搭理。
“你大可不必如此。”趙博語氣忽然松了下來:“我們這次來,其實不是來訊問你的,而是想給你轉告些事。
雖然你是個罪無可赦的殺人犯,但同時你也算是受害者親屬,作為警察,我們會確保公正,將你該知道的事情告訴你。”
黃天成眉頭皺起。
但他依舊硬生生忍住了沖動,就是不開腔。
趙博當然也沒指望兩句忽悠就能讓他吭聲,繼續說:“當然,直接告訴你結論,你搞不好會以為我們在騙你,畢竟我們站在對立面……這樣,我們直接告訴你我們發現了什么,你自己去判斷。”
黃天成還是沒有反應,但他的目光已再無法挪開,始終黏在趙博臉上。
“首先,是你哥遭遇車禍的事。”趙博道:“當然,這事你早就曉得了。嗯,他又逃過了一劫,我其實怪好奇的,你到底是慶幸呢?還是遺憾呢?”
黃天成身子瞬間軟了下來,并暗暗翻了個白眼。
見趙博還是老話重談,他一下失去了繼續聽的興趣。而且,剛曉得這些事的時候,他確實也有過非常短暫的迷茫,但此刻,他早就重新麻痹自己了,心里根本沒半分波瀾。
甚至還想說聲:就這?
“已經毫無反應了么?”趙博又悲憫的說道:“竟被糊弄至此,連人性都丟了,真是可憐蟲。”
黃天成不理,甚至連眼睛都懶得再看他。
看樣子,即使是在此時此刻,想讓他情緒進一步波動,也不容易,至少很難通過話術達成。
他是真的把趙博一番話當成了王八念經。
對此趙博仍不意外,又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行吧,既然你眼里只有母親沒有兄弟,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告訴你第二件事,就在今天早上,你的另一個‘仇人’牛庭墨,被人給劫持了——劫持者是誰我們都很清楚。”
黃天成再一次抬起頭,眼睛睜大了幾分,甚至盯著趙博的目光里都有了些許神采。
那是興奮的神色。
果然,牛庭墨被劫持,是他極其在意的事兒。
這條魚兒,終于被餌給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