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越激動,就意味著自我暗示的效果越差,再這般持續下去,估計扭轉觀念這個最大的難關,就要不攻自破了。
石羨玉決定給他添一把火,當即站起身說:“算了,給你機會你不中用,那就這樣吧,走了,你繼續慢慢忽悠自己去。”
黃天成停下逼逼叨,抬頭看他,臉色糾結。
石羨玉又哼一聲:“看你的樣子我就曉得了,你心里果然只有你自己,你只相信自己的判斷,至于你母親,你哥,統統都不被你放在身上。
報仇?你哪里想報仇,不過是你自我感動的借口罷了,你只是中二的覺得自己很偉大,真相如何,對你來說根本不重要,只要實現了目標,你就已經滿足了。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白費功夫,你就繼續沉浸在你自己的世界當中吧,我看你到底怎么面對你死去的母親!”
說完,他便直接轉身離開。
“站……站住!”黃天成瞪大雙眼,有些慌了:“回來!你他媽的給老子回來!操你媽!聽見沒有!老子操你媽!”
但石羨玉已經打開訊問室的門走了出去。
趙博也站起身,冷眼看他。
黃天成更慌,追著目光看向趙博,咬牙道:“你給我把剛才那龜孫兒叫回來!”
“叫回來干什么?繼續看你表演嗎?”趙博平靜的說:“耍猴好看,但看多了也膩歪,更別說我們沒時間。”
說完,他搖搖頭也走了。
“站到!”黃天成含糊的吼道:“格老子站到!你莫走!”
趙博頓足看他兩眼。
黃天成微微松了口氣。
但趙博見他只是情緒激動,僅僅只是讓自己站到,而完全沒有進一步的表示,就曉得他依舊在掙扎中,雖已不受控制的正視了他們剛剛說的話,卻仍舊沒有下定決心推翻先前認定的一切。
那就意味著,他仍不會選擇徹底與缺牙巴團伙決裂,也就不會毫無保留的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這也是人之常情,他越是傾向于相信警方說的話,傾向于推翻先前內心深處的認知,就越會本能的想要逃避。
無他,沉沒成本太高,他已經付出了太大的代價,基本沒有回頭路了。
而到了此刻,其實任何話語都沒什么作用了,要說服他,還得靠他自己。
且言多必失,警方掌握的信息畢竟不多,萬一說錯話,還可能前功盡棄,以后再想套路他難度也將呈指數級上升。
于是趙博便又說:“也罷,最后給你個機會……你自己好好考慮下吧,想清楚了就叫我。”
說完,他再次邁步走向門口,無視再次激動起來喊著讓他回去的黃天成,拉開門,走了出去。
……
監督室。
看著在里頭吵吵嚷嚷的黃天成,誰也沒說話。
直到他喊累了,沉默下來,低著頭,齊宏宇才開口說:“中規中矩,沒什么驚喜,也沒什么意外。”
“一切按計劃,就是最好的結果。”趙博嘴角微揚。
石羨玉對外努努嘴:“出去抽根煙不?”
“你不是戒了嗎?”齊宏宇側目看向他。
“壓力有點大。”
齊宏宇了然,看向趙博。
趙博說:“你們去吧,我在這里看著他。”
于是齊宏宇便和石羨玉走出監督室,只留所醫和趙博在里邊盯著隔壁的黃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