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道上,石羨玉摸出煙遞給齊宏宇,并摸出火機。
齊宏宇雙手捂住,點著后輕輕拍了拍石羨玉的手背,吐出一口白色濃煙。
然后他挑眉看著石羨玉把煙收回去,問:“嗯?你不抽?”
石羨玉輕笑:“你剛不是說了嗎?我早就戒了。”
“……”齊宏宇沉默兩秒,碎碎念道:“所以你喊我出來,到底啥事?”
“我總覺得剛剛的審訊有點瑕疵,但不確定。”石羨玉道明用意:“旁觀者清,你覺得呢?”
齊宏宇了然,又納悶的問道:“那你干嘛不直接問小趙?要面子?”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未必會和我說。”石羨玉道:“我畢竟是他上司嘛,在很多人心里,上司不恥下問是一碼事,下屬當真解答就是另一回事了,因為摸不清對方是真想求知,還是只是擺姿態。”
“不恥下問……嘖嘖嘖。”齊宏宇嘬著牙花子搖頭道:“得了吧,人情世故方面,小趙是缺根筋的,他不會想那么多。”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不過既然你問我了……我也跟你擺擺。”
“你說。”
“其實就兩個問題,一個,你表現的有點急功近利,太著急了。
石羨玉點頭,這個問題他自己看得到,但還是對齊宏宇說:“你講講。”
“如果可以的話,以后你的審訊節奏可以放緩些,別總想著短時間內拿下嫌疑人,那不是常態,常態化的訊問,基本都要持續好幾個小時,遇到黃天成這種,磨幾天也正常。”
“第二個問題呢?”
“其實也是第一個的延伸。”齊宏宇說:“我個人覺得,作為審訊員,如非必要,你別一直在那說,每說一句,就要頓一會兒,給嫌疑人回答,或者思索的時間,你則多看他的反應。
你最后離開之前說的那一大堆,太多了,有可能起到反效果。”
這一次,石羨玉認真的思忖了良久,才點頭說:“明白了,下次改進了試試。”
“試試也好。”齊宏宇吐出口煙霧:“我只是紙上談兵,最終還是要靠實踐來檢驗。”
石羨玉嗯了一聲,又問:“你覺得,黃天成需要冷靜多久?”
齊宏宇卻久久無言,石羨玉也不催促,靜靜的等著他。
過了有一小會兒,齊宏宇才說:“那就要看他母親在他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了。或者說,他潛意識里是更傾向于自己,還是他母親。
如果是他自己,那么虛假的滿足感會一直折磨著他,讓他許久都沒辦法保持冷靜,可能要好幾天時間才能下定決心,甚至選擇一直自欺欺人下去。而如果他傾向于自己母親,則至多一兩支煙的功夫,他就能做出選擇。”
石羨玉點頭,認同齊宏宇的看法,又問:“那你覺得,他究竟是個極端自私自利的人,還是極端‘孝順’的人呢?”
“二者兼有吧。”齊宏宇開口說:“所以更大的可能,他需要一兩個鐘時間,就會喊你倆。”
“要不要賭一把?”
齊宏宇果斷說:“好啊。我選兩支煙時間,從現在起算。”
石羨玉便又點上了一支煙,并遞給齊宏宇說:“吶,你那支快抽完了,掐滅吧,抽我這支。”
“……”齊宏宇嘴角抽搐:“你他媽的滿煙頭口水還拿給我?”
說歸說,嫌棄歸嫌棄,他還是接過了煙抽起來,還吐槽說:“我看你就是想讓我上癮。”
“我看你是真賭徒,一支煙都敢選……那我選兩小時吧。彩頭是啥?”
“贏的最多嘛……”齊宏宇說:“彩頭就火鍋吧。我贏了你請我吃五頓火鍋,你贏了我請你吃一頓,要都輸了,各請兩頓。”
“為啥不兩清?”
“主要最近想吃火鍋了。”
“火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