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宏宇若有所思道:“是半毀容后才變了個人么?”
“那倒不是。”石羨玉搖頭說:“她二十二年前,風華正茂的時候,就是克洛斯的情婦了。當時克洛斯刻意接近她,以糖衣炮彈將她俘虜,從她嘴里竊取到了大量的機密,此后她就一步步走向墮落。”
杜巖接話:“至于七八年前那次,怎么說呢,是意外,但其實也不是。
據她說,她當時就在現場附近,尋思著正好順便做場戲,就立刻趕到現場并表明了督察隊前隊長的身份,并大義凜然的怒斥歹徒,不想歹徒忽然要求,以她交換人質……
當時在場的兄弟們自然不同意,歹徒便嘲諷說她的命比被劫持的人質金貴的多了,她騎虎難下,只好答應,然后就被歹徒拍了兩鏟子。”
齊宏宇聽得是津津有味。
正想感慨兩句,又忽然回過神來,問:“為什么忽然說這事兒?”
“因為那樁案子另有隱情。”石羨玉解釋道:“毀容這事她特別在意,所以后來一直沒放棄調查,最終查到那倆歹徒與克洛斯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齊宏宇表示無話可說。
石羨玉感慨道:“查明這事后,她就與克洛斯離心離德了,只是看起來克洛斯并沒發現……這女人也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啊。”
杜巖開口說:“或許發現了,所以才讓她直接解決掉缺牙巴,而她也從這般反常的任務中察覺到,克洛斯打算殺她。”
“如果發現了,克洛斯就不會再讓她殺人了。”齊宏宇搖頭說:“可能只是克洛斯覺得她已沒有利用價值了吧。
聽你們說的,缺牙巴應當也是克洛斯的馬仔,而梁惠清要是沒有其他身份的話,缺牙巴一倒,已退居二線的梁惠清對克洛斯而言,當真沒大用了。”
杜巖認真想了想,點頭,并說:“這克洛斯,當真是刻薄寡恩,好歹當了他這么多年情婦,說殺也就殺了。”
齊宏宇斜他一眼:“他大概是個變態——正常人誰會安排歹徒把自己情婦的臉給拍毀容的?話說回來,他到底為什么這么做?”
“按梁惠清自己推斷,是為了出氣,也為了斬斷她的后路。”石羨玉說:“她當時剛退居二線,按她所說,她是后悔了,也厭倦了那樣的日子,想漸漸擺脫克洛斯的控制,斬斷和缺牙巴的聯系。
于是克洛斯就安排了這么一出,既出了口氣,又能逼的失去容貌后的她不得不抱緊自己——畢竟作為朵交際花,失去了容貌,就意味著失去了最重要的資源,必然丟失大量人脈。”
齊宏宇又側目看了眼梁惠清。
然后他晃晃腦袋:“你們說的有些亂七八糟的,能不能給我系統的講講到底怎么回事?”
“是你自己一上來就先問她臉的事的。”石羨玉故意鄙夷的說:“真沒想到你也是看臉動物。”
齊宏宇:???
“我只是納悶她為啥子能成為克洛斯的情婦好吧。”齊宏宇翻著白眼狡辯道,然后岔開話題:“她都供了些什么?”
石羨玉收起笑意,正經的說:“其實重要信息基本都在剛剛交代完了。我再簡單系統的跟你講講吧。
梁惠清,女,現年五十六歲,研究生學歷,碩士學位,當然這個學歷學位比較水。她十九歲即參加工作,自派出所一步步往上走,但一直未婚,就是為了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
三十四歲那年,她遇到了克洛斯,從此人生就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此前她雖頗有野心,也擅于利用自己的優勢,但骨子里還算是有底線的正直的好警察,能力也算出眾,但從那以后,她就徹底墮落了。
這二十二年來,她不止一次為克洛斯提供各類涉密乃至絕密信息,且不止一次為克洛斯的犯罪團伙打掩護,成了可恥的叛徒、漢奸。
而十年前,克洛斯讓她與缺牙巴有了聯系,做好缺牙巴團伙遷移至我們山城的準備。
那是克洛斯第一次讓她直接充當犯罪集團的暴富傘,風險比以往大的多,她對此感到畏懼不安,認為是自己漸漸年老色衰,已在克洛斯那失寵了,且不愿意承擔這么大的風險,開始起了隱退的心思。
然后,就是我剛剛和你說的那擋子事了。也是從那以后,她徹底變了個人。
那以后,她一面與克洛斯離心離德,暗中想辦法搜集克洛斯的犯罪證據,并打算某日想辦法脫身離開后,將證據留給我們,將克洛斯抓獲,也算為自己報仇,另一面,卻又不得不為他辦事,乃至壞事做盡,罪大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