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齊宏宇和石羨玉兩人都沒再開口。
他們心里都在糾結,都拿不得一個準——因為這確實太矛盾了。
就像共同殺人案中,一方發現另一方打算殺自己滅口而選擇自首,并如實供述了犯罪事實,也供出了同伙,卻隱瞞了意圖殺害自己的同伙的犯罪證據一般,在邏輯上根本站不住腳。
所以哪怕主張梁惠清尚有所隱瞞的齊宏宇,也想不通她到底為什么隱瞞。
即使石羨玉說的,梁惠清可能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掌握了關鍵證據,齊宏宇實際上也覺得站不住腳。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梁惠清未免也太拉胯了。
但要說她什么證據都沒掌握,那她同樣顯得太拉胯了。
正因為怎么說都說不通,所以才陷入矛盾當中,兩人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是心煩,以至于都沒了開口討論的興致。
終于抵達了看守所。
出示了齊宏宇不知道他啥時候準備好的相應材料后,二人便在所醫院醫務民警的帶領下進入監管區,來到所醫院,見到了那位殺手阿豹。
此時,他們已經由豪宅內被緝拿的賣國賊口中得知了這殺手的綽號。而在此前,他們經調查,也曉得了他的國籍與姓名。
不過那都不重要了。
關鍵在于,這家伙竟然還沒醒。
不過考慮到他先是開車撞門撞的自己一臉血,后又被杜巖給砸了一槍托,能活著已是命大了,便也不覺得多么奇怪。
至于短時間內引用過量酒精,反倒是小事,看報告,他血液內的酒精含量已經極低,顯然早已代謝完畢。
找到昨天那名所醫,齊宏宇詢問道:“這家伙什么情況?”
所醫指了指腦袋,說:“存在較為輕微的顱腦損傷,CT片可見有少量散在的出血點,且受擊部位可見挫傷及對沖傷,不過情況不算嚴重,保守治療就可以了,應該也不需要外診。”
齊宏宇要求看片子,所醫便讓他稍等片刻,此后不久便將他的片子拿了過來。
對著光仔細看了會兒,齊宏宇輕輕點頭,所醫說的沒錯,阿豹確實存在不算嚴重的顱腦損傷。
石羨玉問道:“他大概什么時候能醒?”
“這就不好說了。”所醫搖頭道:“因人而異,有的一兩天就能醒,有的得顱內損傷恢復的差不多了才會緩緩醒來。”
見石羨玉看向自己,齊宏宇點頭,表示所醫說的沒錯,并補充道:“總之沒有生命危險,也不算是重傷,早晚會醒的。”
“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他盡早醒來?”石羨玉問:“比如用藥之類。”
所醫給了肯定的回答,但接著話鋒一轉,又說:“我不建議這么做。
以我的經驗,像他這樣,顱腦受創的嫌疑人,醒來后都會借口說腦袋疼,什么都想不起來了。以我們醫院的條件,沒辦法證明他記憶功能是否受損,到時候難免還得送去外診,再查出我們給他用了藥物,多少會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