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自然有很大的操作空間,不過石羨玉并未多說什么,一把應下,承諾會遵守相關規定,同時提出如果認為有必要的話,可能會將“證人”請回山城去配合調查。
他還是給安云及對方留了面子,只說證人,未說嫌疑人。這也讓對方的辦事人員臉色更緩和幾分,直言只要按程序辦好手續,都沒問題。
打了好一會兒官腔之后,石羨玉才笑瞇瞇的請安云帶他們到臨時問詢室,并當面提出需要和安云先聊聊。
安云心里究竟如何想的尚不得而知,至少表面上是欣然同意,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
騰給他們的問詢室,就在這棟機關大樓的四樓,面積倒是不小,而且顯然做了相應的一些前期準備,桌椅擺放等都還比較到位,還特地放了大大小小規格不一的幾個三腳架,方便他們攝錄詢問音視頻。
于是二人打開行李箱,將相應的設備安裝好后,石羨玉又對安云說了一番規范的開場白,最后將權利義務告知書遞給他。
他接過,但看也不看,直接放在一邊,微笑道:“不用看了,開始吧。”
“行。”石羨玉微微頷首,隨后睜眼說瞎話:“同志,還是再和你申明一遍,截至目前為止,你在我們眼中仍舊是證人,而非具有嫌疑的問詢對象,很感謝你的配合,也希望你能繼續保持下去,不要產生抗拒心理。”
齊宏宇殷勤的繼續扮演白臉角色,立刻補充說:“這事對你難免有影響,影響大小,關鍵看鬧得大不大。鬧得大不大,關鍵看你配不配合,你應該懂的吧?”
石羨玉立刻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示意他這會兒全程錄音錄影,別口無遮攔的什么話都往外冒。
硬要上綱上線的說,他的這番話都有些威脅的意味了。
齊宏宇縮縮脖子,用眼神告訴他自己會收斂。
至于他能否準確get到自己的意思,這會兒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在安云看上去仍舊毫不以為意,依舊帶著職業假笑點頭:“放心吧,我曉得,一定全力配合。”
“個別問題可能會很尖銳,都是為了破案,希望你別往心里去。”石羨玉又說道。
見他點頭,石羨玉才再次開口,問了姓名、民族、工作經歷之類的基本問題。
待他一一回答之后,石羨玉才問出了第一個正兒八經的問題:“請問,你與我市公安督察總隊前總隊長,現因涉嫌犯罪依法刑拘并停職的二級警務專員梁惠清,是什么關系。”
安云低眉片刻,似有猶疑,但不等石羨玉再次開口,便很快說道:“她是我媽,生母。”
“你知道?”
“知道。”安云頷首。
齊宏宇立刻接話,以不太友善的語氣追問道:“既然知道,為什么不像你們政治處報備?
包括民族信息也是,你說你是維族,但只是你養父母是維族罷了,你生母卻是漢族,這種情況下應當上報,由政工部門研判情況,別說你不知道。”
安云又一陣沉默。
但他臉上的微笑仍在,說明他其實并沒有亂了方寸。
或者說,這個問題看似尖銳,其實是齊宏宇和石羨玉必然會問的,他早就料到了,并肯定做好了相應的預案,打好了草稿。
這會兒的沉吟,都是在演。
演了片刻后,他才輕嘆著說:“我承認我有私心,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段關系才好,畢竟私生子……說起來真的不光彩。
歸根結底,還是違反條例了,我做檢討,并且愿意接受組織的一切監督和調查,以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