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宏宇毫不避諱的打量著他,爾后輕輕點點頭。
就見安云穿著一身常服,身姿筆挺,看起來很有精神,但因為五官輪廓比較趨近于西方,穿著這身常服乍一看多少有些違和,感覺怪怪的。
且西方人顯老,他不過三十五歲年紀,看上去卻像四十左右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他本身的年齡才是關鍵。即使在正大軍區級別的機關工作,三十五歲擔任副團職中校,也是爬的特別快的了。
梁惠清當真有這么大能量?齊宏宇對此表示懷疑。
但考慮到她的交際花屬性之后,再加上她這些年來攫取了不知多少財富,錢與色雙重攻勢之下,想助安云在如此年紀獲得今日成就,似乎也不是太不可思議的事。
畢竟警隊是與部隊關系最密切的部門之一了,警隊也是很大一部分軍轉干部的歸宿,通過這些干部,她不難與現役干部拉上關系,然后充分發揮自己的交際花屬性,一層層的拉攏好關系。
即使年紀大了之后年老色衰,乃至毀了容,又退居二線,但安云已經到了最高級別的機關,加上金錢仍舊是極其強大的武器,且色相也并不是只能靠自己……
可想而知,安云明里暗里借梁惠清的東風,占據了多么大的攻勢。這本就是巨大的不公平,倘若沒有梁惠清,他十有八九仍在基層摸爬打滾,甚至已經轉業。
是以,即使他難免受梁惠清牽連,從此近乎斷絕仕途,齊宏宇和石羨玉心里也沒半點愧疚。
無外乎是將這些年吃進肚子里的東西乖乖的吐出來罷了。更何況,即使前途就此斷絕,他現在這職級,哪怕轉業后,也已經站在絕大多數人的終點了。
接收到齊宏宇近乎肆無忌憚的目光,以及幾乎直接將“你完蛋了,前途莫得了”幾個字寫在臉上的淡漠表情,安云竟也不以為忤,反而笑道:“一路風塵,累了吧?我先帶你們去招待所落腳?”
但這其實是正常現象,喜怒不形于色,是近乎全部有野心的,想混仕途的人的基本功。
但齊宏宇并不具備這種基本功,在占據主動權的前提下,他就喜歡直來直往,當即果斷搶了白臉的角色,直接搖頭開口,用較為強硬的態度說道:
“不必了,順利的話,今晚末班車之前我們就會帶你回山城。你要有空閑的話,還不如抓緊收拾行李,我們到時候可不會給你拖延時間的機會。”
安云面皮不著痕跡的抽了抽,但還是保持著微笑:“我沒什么好收拾的,只要手續辦好,隨時能走。那我這就帶你們去辦手續?”
齊宏宇繼續問:“那我們要的東西呢?”
“都已經準備好了。”安云仍舊微笑著說:“這些年來收到的一應物品,我都沒動過,全部完好無損、整整齊齊的放在一塊兒,你們隨時可以去提。”
這時,在心里嘀咕了半天,也吐槽了半天,暗罵齊宏宇不講武德,瞬間就把白臉角色搶了的石羨玉,才不得不撿起紅臉面具戴上,擠出了近似安云的假笑,說道:“安云同志有心了,非常感謝你的配合。”
不過他依舊沒睜開眼,這紅臉扮演的無疑并不合格。
“應該的。”安云頷首,接著說:“那么,我先帶你們把手續落實了吧,到時候我也好配合你們,免得留下什么瑕疵,對你我都不好。”
石羨玉頷首:“勞煩帶路。”
“跟我來。”
齊宏宇思忖片刻,決定暫時先不太過陰陽怪氣,便沒開口,落后石羨玉半步跟上安云。
由于上頭都已經打好招呼了,加上安云本人也并未表現出任何排斥表現,反而相當配合,因此手續倒是相當順利。
短短幾分鐘后,他們便表示,齊宏宇和石羨玉二人有權問詢正團職以下的的軍人,嗯,重點是詢問,不是訊問。
訊問已經屬于強制措施,如果需要訊問,還是得按程序報備并取得同意才行——包括訊問安云,至少要走個過場。
且希望二人遵守紀律,禁止窺探、打聽軍事機密,他們會提供專用的場所供二人問詢、辦公,除臨時問詢室之外,其余地方未經允許不得拍照、攝影及錄音,否則后果自負。
另外,如果被詢問人認為涉及到軍事機密,有權拒絕回答。當然,二人也有權繼續就此問題進行詢問,他們會在研判后決定是維持還是駁回被詢問人的沉默權。
當然了,告知的這些規定很多其實只停留在紙面上,具體尺度其實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自由把握的,他們未必會太過嚴格,關鍵看雙方的合作是否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