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們出現的時間早,還有今天不是趕街的日子,因此街上行人很少很少。
他和父親也沒有多逗留,直接來到班車停靠的地方。
這時到是有好幾個人,有的是乘客,有的是現場售票的乘務員。
父親摸索自己的衣包半天,扣扣索索的拿出一沓錢,其中大部分都是一角一角的,慢慢的數出十六張,然后買了兩張票。
這時彭百里才知道從鄉上去縣里的一張票是八毛錢,這錢現在看起來很少很少,但是這那個年代已經是很貴了。
“老大啊,虧了,這一去就是一塊六,這可是兩天的工錢啊!這一趟花費可是不止這一點,要是一點回本錢都沒撈著,回去你母親又要嘮叨了。”
父親拿著兩張車票回到彭百里身邊,還是一臉肉疼的樣子。
“放心吧!爸,口袋里的家伙一定會讓我們賺大錢的!”
彭百里小聲地說道,說話的時候還朝四周看看,好像怕被別人聽見似的。
確實,他還真有點擔心,害怕別人知道他們的東西,這年頭雖然自去年嚴打開始,治安變得好上很多,但是人心隔肚皮,誰臉上寫著自己是壞人。
不可否認這年頭的老百姓民風比較淳樸,但是為了錢鋌而走險的大有人在。
彭百里還記得他大姑所在的鄉,就是他們鄉的隔壁鄉,這個鄉農民的土地更加少,很多人一年到頭都是吃不飽,這就誕生一個偷盜的不好事情發生。
這可不是一家一戶在偷盜,而是大部分人都在偷盜。
為此他大姑家可是沒少被人偷東西,有一件事情他現在都還記憶猶新,那就是大姑家過年時剛剛殺好的年豬,被人連籮筐一起拿走了。
要知道那時豬肉只是放在外面一會兒,而大伙兒進屋吃了一頓殺豬菜而已啊!
那一年他們一家心情都不好。
買好票之后,父親看著旁邊有一個炸洋芋的攤子,也只是暗暗的吞了吞口水,沒有前往。
“大兄弟,你也是進縣里啊!?”
“是啊,喲,你不是下石圓的汪老哥嗎?進城干啥子?”
“沒干啥,給我小兒子送點給養,他呀在縣里讀師范,沒空回家……”
“那感情好,老哥你孩子真的了不起,這師范可是了不得,三年出來開始要教書的,當老師可是一個鐵飯碗。”
“呵呵,還好啦,我就是死命的供他讀書,還好我家的小子也是爭氣,沒有枉費我一番苦心。”
“可不是嘛!跳出農門好啊!像我們一天天的在地里干活,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太難了,我給你說我家小子也是……”
……
一上了班車,父親就和別人聊上了,彭百里也是成為了一個背景板,時不時的也是迎合幾句。
至于他們說的師范生,其實和后世的師范生不一樣,這是為了應對學校教師資源不足的情況下,讓一部分成績很好的初三畢業生再讀三年的師范。
這種師范一般都是在縣里就可以完成學業,三年之后政府就給安排相應的工作,也就是當老師。
這種老師一般都是從小學教起,中途要是不自我提高,搞更高一級的文憑,最后的結果就是一輩子教小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