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微微一挑眉:
“一切安好,勞鐘離公子掛念。”
鐘離玦瞥了跟在她身后的東子一眼,道:
“南姑娘怎么只帶了東子一人出來賞花燈?青鳶青荷她們呢?”
南溪提著燈籠離開攤位。
“今日中秋,我放她們回家過節去了。”
鐘離玦聞言,目光一閃,他提著八角燈籠與她并行。
“中秋本是團圓夜,可如今南府只剩你們二人,未免有些凄涼……”
……南溪很想說,與你何干?但那樣不禮貌,于是,她停下腳步,看著他: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像凄涼的樣子嗎?”
鐘離玦……他話還沒說完,并且他想表達的也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獨在異鄉過節的我本有些凄涼之感,卻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南姑娘你。
說起來,在這朝陽城里,我只與南姑娘相熟,其他的都倍覺陌生。”
南溪目光疑惑的睨著他。
“那你又為何不回你在鄴城的老家呢?”
何苦要一個人待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朝陽城?
“哈哈……回不去了啊!”
鐘離玦大笑兩聲。
不知為何,南溪從他的笑聲里感覺到了一絲的悲涼。
“為何回不去了?”
“因為……”鐘離玦的一雙桃花眼中似有詭異魅影閃過,“那個家已經被人用一把火燒了,而且燒得干干凈凈,一片瓦礫都沒有留下。”
南溪一怔:“抱歉!”
鐘離玦輕笑:“你不用道歉,我對那里其實也沒什么歸屬感。
只是難得有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可惜了……”
后面一句,他說得極其的小聲,南溪并沒有聽清。
“什么?”
鐘離玦停下腳步,抬手指著前面的一家酒肆:
“我說,相請不如偶遇,南姑娘可愿賞臉與鐘離淺飲一盅?”
南溪思忖一瞬,道:
“難得有人請喝酒,走吧。”
于是兩人便進了就近的一家小酒肆。
然,等南溪進了酒肆,聞著飄散滿屋的酒香,才突然想起她向景鈺保證過,不在外人面前喝酒。
因為她一喝酒就醉,這對女孩子來說,很不安全。
可都進到酒肆了,總不好又轉腳離開吧?
就在南溪自我糾結的時候,鐘離玦要了一壺溫酒。
酒桌上,他把兩人的酒杯斟滿。
“這是清果酒,由青果釀成,口感清爽味甘,且不易醉人,最適合女子喝。”
南溪聞言,眼睛一亮:
“是么?我嘗嘗……”
伸手接過鐘離玦遞過來的酒杯,南溪試探的先用舌尖舔了舔杯中清酒。
“嗯,果然清爽甘甜。”
如此,她就不用擔心自己會喝醉啦。
鐘離玦舉起酒杯:
“鐘離一直都很感激南姑娘在鐘離境遇最難之時,伸出了援手。
南姑娘,這杯酒,鐘離敬你!”
南溪有些心虛的與他碰杯。
雖然吧,她是救了他,可她也一直都在防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