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紓原本是想揪住夏侯翊的小辮子,一則警醒他不要做有辱門楣的事,二則也能以此為把柄逼他在為自己查案提供一些有利信息。豈料偷雞不成倒蝕把米,不僅沒有討到好,反倒像是給他們耍了一場猴戲,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以致回家的路上也沒給夏侯翊好臉色看。
其實事后仔細回想,夏侯紓心里也能想明白,這次確實是自己行事過于魯莽了。夏侯翊既然能被選為長青門的接班人,做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準則,不會胡來,更不會罔顧家族的榮辱。更何況,他們雖然是親兄妹,但畢竟是兩個人,夏侯翊要跟什么樣的人交朋友與她并沒有多大干系。但不知怎的,看到夏侯翊與宇文恪交好,她就渾身不自在,這種不適感勝過夏侯翊以往來往的任何一個紈绔子弟。又或許,她僅僅只是對宇文恪這個人的身份和風評懷著一種深深的敵意吧。
夏侯翊不緊不慢地跟在夏侯紓身后,一言不發。他心里有著自己的小算盤,所以他既不理會夏侯紓的無理取鬧,也不會解釋他為何會與宇文恪攪合在一起。
進了越國公府大門,夏侯翊見妹妹還在生氣,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道:“都到家了,你也別擺臉色給我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么得罪了你。紓兒,你太胡鬧了,今天的事不能怪我。”
“我胡鬧?”夏侯紓以為自己聽錯了,轉身不可思議地看著夏侯翊,氣呼呼地說,“哥哥,這話你可得說清楚!”
“今日又是從雨湖那里打聽到的消息吧?”夏侯翊看著妹妹不緊不慢地說,“我知道雨湖與你院子里的云溪交好,即便知道她們私底下在傳遞我的行蹤,一直以來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看來,我這院子真的是漏得跟篩子一樣。”
“是又如何?”夏侯紓也不否認,挑釁地看著兄長,“若不是提前得知你的消息,我又怎么會知道你去的是什么地方?”
“那現在你知道我去了哪里,又當如何?”
“你就不怕我告訴母親嗎?”
“隨你。”夏侯翊坐了個請便的手勢,然后好整以暇地整理著自己并不凌亂的衣衫,“只是……倘若一會兒母親問起你如何知曉,你又當如何作答?”
“你……”夏侯紓一時語塞,告訴母親不過是隨口之言,她又哪里敢真的去告黑狀。
“無緣無故的你跑到陵王世子面前去做什么?”夏侯翊終于言歸正傳,言辭間頗有責怪之意“他身份特殊,你又何嘗不是,就不怕萬一泄露了身份,引火燒身?”
夏侯紓不理解為何夏侯翊要怪自己,與宇文恪交好的明明是他夏侯翊,她是擔心他與宇文恪同流合污才跟過去的,怎么倒變成自己的錯了?她越想越生氣,也不示弱,便說:“你這些日子故意借著上次的事與我生疏,便是與那宇文恪鬼混在一起吧?可是他宇文恪是什么樣的人?你說我胡鬧,結果你自己卻不知道避嫌!”
夏侯翊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反問她:“那你到說說,宇文恪是個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