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這士子也是沒有留意,結果仔細一看還真有。咱們是針對《春秋》里面幾段文章,進行解釋,分析的文章。關鍵若仔細看,會發現撰稿人居然是盧植!
那是誰,當代大儒,經學大家,沒想到居然能夠通過這樣方法,來聆聽她的教誨!對于許多平民書生,寒門子弟,甚至是世家子弟來說,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我說前幾天怎么好意思過來請教經義!”許都太尉衙門之中,盧植直接沒好氣地把報紙摔在桌案上面,前幾天張松過來請教經義,她也就隨口說了,能提攜一下后輩,還是很不錯的。不過誰知道他轉身就把經義發了出去,這不成公開授課了!?
“誒呀?盧師為何要如此生氣啊?”這不張松居然又觍著臉過來了。
“還不是你!”盧植指了指桌子上的報紙,“怎么就把那天的談話給發出去了?”
其實她也佩服張松的記憶,當時她說了一些,但現在想想都忘了不少,可張松的這篇文章,卻是把整個過程都記錄下來,這記憶力,真是厲害!
“哪里的話,盧師乃當時經學大家,對經學的理解,那是超然的!晚輩在旁聆聽,只覺得過去許多的疑惑頓時消散,同時想著那么好的東西,也要大家一起聆聽盧師的教誨才是!”張松也是厚臉皮,反正已經發出去,也不怕盧植怎么樣。
“那你以后問我,我可不會回答你了!”盧植冷哼,直接懟了回去。
“盧師,別生氣,別生氣!”張松還打算繼續邀稿,怎么能夠就這樣停下來,“您看,這篇文章,還有其他幾個經學大師的文章,都隨著這份報紙,印刷了一萬份,分發了出去。可若是你不繼續撰稿,可別人發了,那以后士子們會怎么看?說盧師辯不過別人,索性不發了?還是說,盧師才學不足,沒辦法教導他們了?
要知道,如今整個豫州和兗州的文士,估計都能聆聽各位的教導……以后若報紙繼續擴散出去,全天下人,都會聆聽你們的教導,那你們,可就成了天下文士之師了!”
“你!”盧植算是知道了,這是在裹挾天下士人要挾她啊!可后面那句她喜歡,天下之師,想想還是挺激動的。
只是她更清楚,若是繼續下去,天下越來越多人得以學習,不再為經義注釋而困擾,那么結果就是越來越多的平民能夠學習出仕,而世家和寒門的競爭就會激烈,整個社會話語權和知識的最終解釋權,被世界壟斷的局面會被打破。
這絕對不是,各大世家門閥,愿意看到的結果!然而問題就在于,自己的名字已經在上面,只怕自己如今,已經被一些門閥恨上了吧?
如今放在她面前的,無非兩條路:成為天下之師,讓全天下的寒門和平民書生來支持自己;要么絕口不提,不再發稿,但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其他世家還會相信她嗎?退一萬步說,就如同張松所言,她不寫,別人也會寫,這樣自己豈非虧大?
“算你狠!本姑娘寫就是了!”盧植只能服軟。
“這就對了!”張松笑道,隨即拿出一個錢袋,“這是您,之前撰稿的稿費,請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