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無奈地笑了,他還以為季風真的是個混不吝呢。
“來,既然這樣,你幫我把這些蠟燭化開。”
唐朝已經有了石蠟,也就是白蠟,但是頗為貴重,楚天舒本想讓季風出城之后再找,但后者說城外村莊乃至縣城里,想找白蠟都不容易,最后還是想起家里有少量存貨,是幾個肉行供貨的掌柜送來的禮物,便又跑了一趟,取了出來。
季風把蠟燭化開,楚天舒則把原來的引信小心地拆成極細碎的顆粒,然后用石蠟進行鈍化,截取了一小段之后,發現燃速已經降下來了。(涉及火藥鈍化的敏感技術,不寫了)
楚天舒示意季風去把那兩個手雷拿過來,后者便小心翼翼的一手端著一個,走進屋里,路上遇到想要過來幫忙的幫眾,把他低低的一聲叱罵嚇退了。
“不想死就別靠這么近!”
眾人看他渾身是血,顯然是個狠角,又見他如此鄭重其事的對待這兩個鐵筒,一時間都猜不透那里面是什么,只當那里面裝的是一些劇毒的毒物之類。
進了屋里,楚天舒小心翼翼打開泥封,稍微想了一下,讓季風要來一瓢水,用筷子一滴一滴地滴了進去,感覺差不多了,才將新的引信插進去,又做好了泥封。
等到這些事情做完,楚天舒右肩上的傷口便又裂開得更大了。
他全身冷汗,甚至比做完面對刺殺時還要緊張,衣衫僅僅地貼在身上,等出了門,晨風一吹,反倒覺得清爽了許多。
“做完了?”
“做完了。”
“放哪了?”
楚天舒輕輕拍了拍懷里,季風不動神色往側邊移動了兩步。
“放心,用濕布包好了,封好了口,便沒那么危險了,一般情況應該不會炸。”
兩人談話片刻,曹先便帶著幾個幫眾隨從趕到了。
第一眼先看到了楚天舒,衣衫上盡是血漬,右肩用白布包扎起來,身后還背著一把重弩。
殺頭的買賣。
再看他身邊的季風,也是渾身浴血,臉上盡是殺伐之氣,這種神色他再熟悉不過,也不知道這兩人是取了多少人命之后,又馬不停蹄的前來相見。
還沒說話,他就已經開始后悔了,如果對方要對白糖的事情興師問罪,那他恐怕只能退讓。
聽人說楚天舒是個讀書人,還是個風流浪子。
我呸!
此時城中的事情還未傳來,他只能猜測是否是哪個幫派沉不住氣,居然想要對楚天舒的白兔糖坊下手,看眼下這情景,多半沒落著好。
曹先也顧不上拿捏他“平康帥”的身份了,主動走上前去,跟楚天舒叉手見禮。
“楚老弟,怎么搞成這樣!是城里有難事了?你放心,我不日便回城,倒是無論如何都給老弟助拳一二……”
楚天舒還沒開口說話,對方就自顧自的拉起了關系,他此時傷口疼痛,便也顧不上客套,揮手打斷了曹先。
“曹幫主,明人不說暗話,咱倆從未見過,但我已算計你們一個月了,制糖法的風聲就是我放出來的,為的就是引你們出來。”
曹先愣住了,他是從未想過這種可能性的,這算是算計嗎?
消息倒是屢次被推波助瀾,但哪怕楚天舒不做任何事情,他自己也會動手的。
“楚老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制糖法我們自然是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