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廢話了,我疼的厲害,長話短說。那個張聞達,他手里的消息大多是我從胡商口里套出來,又通過中人給他的,否則以你們的水平,拿不到這么具體的時間和路線。
本來我還有其他幾家選擇,但他們魄力太小,連出城的人都沒幾個,眼下只有你們合用。
我要你們做的不多,你不是要劫胡商嗎?我幫你劫,把他們殺干凈,制糖法我直接給你。”
曹先張口結舌,突如其來的消息直接掀翻了他這一個月的布局,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執棋子之人,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早就被別人拿捏得死死的。
楚天舒……
他一開始就算計好了一切,什么酒后失言,什么流連彩樓,估計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他只是要殺那些波斯人,卻苦于沒有人手,才布了如此一局,等自己安排好人手出了城,退無可退時,再來與自己談條件。
也許從他第一天踏入平康坊,他的目標就已經定下了。
就只是要殺光那些波斯人而已。
但曹先不是沒有選擇,到了這一步,他不可能收兵回城,卻可以拒絕楚天舒的要求。
行劫和殺人是有區別的,從己方的損失來說,殺幾個和殺光這中間,隔著數倍乃至數十倍的損失。
“我得知道楚老弟這么做的理由,也得拿出讓我滿意的條件----要殺人,光是那制糖法,就不夠了。”
“條件,馬上就談,我保證會讓你滿意;但理由,曹幫主,你們這一行,有這樣的規矩嗎?如若不想做,直說便是。”
“楚老弟,今日一見,我也知道你非池中物,但若要合作,我總得知道你的真實想法,否則,恕我無能為力。”
這倒并非完全是耍無賴,曹先此時雖已經箭在弦上,卻還沒有到不得不發的程度,如果他生性謹慎,是有放棄行動的可能性的。
楚天舒想要利用他們的力量,不僅僅行劫,更要殺人,所以站出來談;
而曹先知道這一點,便以此為要挾,想要對方主動把把柄交出來。
楚天舒可以把理由告訴對方,但他不想現在就示弱。
示弱了,以后做起生意來,就不好談了。
“既然曹幫主如此謹慎,那無能為力便無能為力吧,只是今日你見過我,又不肯幫我,那以后長安相見,就只能不死不休了。”
狂妄。
曹先氣笑了,殺了不入流的幾個閑漢,就要來鐵腰幫面前大放厥詞?
“楚天舒,既然你有此言,那便是與我鐵腰幫為敵,以后便如你所說,不死不休。你以為你宰了幾個潑皮,就夠資格與我鐵腰幫叫板了?”
楚天舒看也不看他,推開房門,走出去之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回頭對曹先說道:
“曹幫主,昨夜波斯殺手突襲我曲池坊家宅,院子毀了大半,現下他們應有十三具尸體,停在萬年縣衙門。我夠不夠資格,曹幫主可前去一觀。”
沉默。
楚天舒跨出房門,卻突然被拉住了。
“哎!你看你!楚老弟!脾氣怎么這么急呢?再談談,再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