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第一次嚴肅思考楚天舒之前說的“跟我混吧”的提議。
制糖法是拿到了的,甚至楚天舒之前說的高度白酒的制法,也已經初步傳授了原理,一應撫恤已經由崔琦在外面調配,早已給到了那些不幸身死的伙計的家中,剩下活著這些,各賞了五千錢,重傷的另給五千。
要知道,此時長安米價已經慢慢跌到了7文。一萬錢的購買力,夠小戶人家吃個十年了。
唯一令曹先不滿的是,他一分錢也沒拿到。
按照楚天舒的說法,本來他就得了最大的好處,在現錢上,能省一點是一點吧。
曹先哭笑不得,但也知道這次的撫恤算是掏空了楚天舒的家底,也就不再計較。
至于之后的幫眾如何安置,他也慢慢有了計較。
“楚老弟,我看那制糖法,我不要也罷。不如這樣吧,咱倆合股一處,你來經營,如何?”
楚天舒斜了曹先一眼,這幾天種種上層的消息泄露下來,曹先對他的態度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如果之前是忌憚中有些許不屑,那現在就只剩下服氣了。
畢竟楚天舒之前畫下的大餅,還真就從紙上跳出來,馬上就要被他塞進肚子里了。
“老曹,你是占便宜沒夠啊,我東西都給你了,你還想要我給你打工?”
曹先舔著個臉,笑嘻嘻地回答:
“我又不會經營,天天打打殺殺的,拿到手秘方又有何用?不如你來經營,我跟我一眾弟兄,占點股份得了!”
“那你倒是說說,要占多少?”
“白兔糖坊,我要占四成。我知其中有兩成是你留給張家的,我也不去插手,怎樣,你曹老哥夠地道吧?”
“你想都別想,真要合股,你只能占三成。如果想占四成也不是沒有辦法,叫上你那些兄弟,共分這一成股份。”
楚天舒想要實驗聯合持股制度,既然曹先提出來,那就從白兔糖坊開始。反正與其培養出一個競爭對手來打價格戰,不如把他吸收進來,擴大規模掙更多錢。
“楚老弟仁義!你既有此話,我如何不允?就這么辦!另外就是那高度酒……”
“高度酒你要是想合股,只能占兩成,并且,我還有其他條件。”
“你說你說!”曹先暗自權衡過,那高度酒制法聽來簡單,但工藝流程頗多講究,他鐵腰幫都是粗人,哪懂得這些彎彎繞?不如做個甩手掌柜----反正論及經營,這楚天舒也算是長安城中數一數二了。
“你跟你的弟兄,不要插手糖坊和酒廠經營,而是另立門戶,設一鏢局,規模越大越好,人越多越好。你要配合崔琦的牙行,將勢力范圍伸到整個大唐去。至于這管理之法,我看,就以軍中規矩來吧,我也有一些心得要跟你說。”
曹先面上一喜,這是還有好處要給啊。
“有何不可!我這鐵腰幫,本就是按軍陣之法訓練的,走鏢的活計,我也曾做過。只是在雍州之內還好說,要去到天下各地,這前期的花費……”
楚天舒神情沉靜,語速稍稍放緩。
“花費大,這是自然的;但做生意,格局不能小。囊中有十文,便要放眼一坊,有百文,就要放眼一城。現下我們有銀錢數十萬之數,自然要放眼天下。”
曹先眉毛一跳,似乎從楚天舒的話中抓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但很快又被自己壓了下去。
放眼天下。
他預感到在不遠處的未來,有一些巨大的、激烈的、磅礴的事業在等著他。
跟曹先聊完,楚天舒又找到了崔琦,這是他回長安后兩人第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