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犬……袁學義一愣,猛地想起之前被追殺時土匪們牽來的兩條獵犬,竟覺得狗肉比之前更香了。
狼吞虎咽地吃完一大塊連骨肉,又猛灌了幾口清水,他這才感覺自己徹底活了過來。
用袖子擦干凈了嘴,他坐直了身子,雙手合十一禮:“在下袁學義,多謝小師父的救命之恩,不知師父上下。”
年輕人卻是抱拳:“好說,我叫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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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袁學義畢竟疲乏,加之身體虛弱,此刻已靠近篝火緩緩睡去。
宗言卻沒有半點困意,跑到不遠處檢查了繳獲馬匹的韁繩是否牢靠,確認周圍沒有危險之后,他才重新回到篝火前,添了柴,才緩緩坐下去。
望著熟睡的袁學義發起呆來。
也不知祈愿池是不是故意的,每次都要搞得這么驚險。
等將五個土匪送去見了佛祖,宗言心里忍不住開始吐槽。
上次一睜眼就遇到菩提寺三個和尚被殺手圍攻也就算了。
這次他背著足夠的干糧與清水穿越過來后,第一眼便看到自己這次的任務目標即將被人打斷四肢,割去舌頭。
當真驚險,若自己反應慢一些,那眼前這個袁學義可就真倒霉了。
這已經是宗言的第三個任務了。如今,他既不像第一次那樣懵懂,又有了一身不算頂尖、卻足以自保的能力。更何況這次任務目標明確,信息完整,護送一個被冤枉成外族奸細的倒霉蛋去京城喊冤。
面前的袁學義,自然就是那個倒霉蛋。
表面看來,憑他的武力,護送一個人入京似乎極為容易。
但這任務絕不像表面那樣簡單。
袁學義,字方雅,奉郡松鄉人,大乾朝涼州行都司六品行軍書吏。他乃涌貞五年舉人,正經的讀書人出身,卻投筆從戎進了邊軍。
頗為離奇的是,這家伙雖然積功升到了六品官職,卻人緣極差,在邊軍十多年,關系親近的人都沒幾個,更因為人古板尖酸,被上官嫌棄。
以至于被冤枉成里通外國的奸細,連個為他出頭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樣一個人,無疑是個失敗者,他成了殘廢被帶入京城后,無處申冤,被凌遲處死不說,還拖累了家族的父老兄弟。
“眼下,消息應該已經傳開了吧?”宗言嘆了一口氣,即便他身為祈愿池的主人,聆聽了袁學義臨死前的心聲,也不知到底是誰在陷害他,對于這么一個無名小卒,竟耗費這般大的力氣,出發省親的第二天,通緝令便傳遍了北方州郡。
如今只有戈壁還安全,可若是進京,沿途必要面對官府的抓捕與幕后黑手的無窮追殺。
偏偏此時大乾與北方韃靼大戰,無論官兵還是民間百姓,對奸細可謂是恨之入骨。自己帶著他上路,可謂舉世皆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