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延年擺擺手,章牛趕忙抱著空酒壇子溜去找其他戍卒耍了。
梁禎壓低了聲音:“左隊長,你這是何必呢?”
左延年有點失望地看了一臉茫然的梁禎一眼:“梁障尉,跟他們打成一片很重要,但也不能,忘了尊卑有別。”
“這壇酒,是你喝的,阿牛要喝可以,但先得經過你的同意,問都不問,拿起就喝,成何體統?”
“啊……哈哈,說得是,說得是啊。來我敬你一杯……碗。”梁禎在后世,也曾在行伍中待過幾年,自然知道,老兵的話,分量有多重,于是,趕忙擺出一副笑臉。
不知是不是喝了點高度數酒的緣故,還是因為勞碌了一天,真的餓得不行了,放下酒碗后,梁禎忽然覺得,這碗中的泔水,不那么驅人作嘔了,于是趕忙扒了好幾口。
“左隊長,是不是還有些人,沒來啊。”梁禎問的,顯然不是那些值守的戍卒,因為就算加上一個什的哨卒,離五十人還差得遠了。
左延年收起了笑臉,并換上一絲傷感:“前些日子,一股扶余賊來犯,譚障尉帶我們上邊墻抵御,死了八個兄弟,傷了十多個。”
“呃,那傷員現在在哪?都安頓好了嗎?”莫名強烈的責任感,忽地涌上梁禎的心頭,他立刻放下碗筷,用關切的語氣問道。
“在后房。”
“那,我們吃完飯,過去看一看?”
出乎梁禎意料,左延年的臉色,竟然有些許為難之意。
“隊長,可是有甚難言之隱?”
左延年長嘆一聲,片刻,才道:“梁障尉一腔熱血,屬下是實在不忍,冷了你的心啊。”
“呃……此話是何意?”
“梁障尉可是從雒陽而來?”
“啊……哈哈,左兄,梁某家在揚州。”
左延年撫了撫下巴,微微點了點頭:“梁障尉,這幽州邊地,可遠比不上江南吳鄉啊。”
梁禎一個勁地點頭,這點他也是深有感觸,因為,這令支縣,跟真梁禎記憶中的家鄉,可是真的差太遠了!吃過飯后,輪值的戍卒負責收拾、洗刷餐具,而其他的人,也各自散去,左延年則領著梁禎,往那“后屋”走去。
此時的天空,不比后世,有城市中徹夜不息的霓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