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飛似地逃離了山崗,回到東門后的駐地。那塊不大的空地上,橫七豎八地倒滿了渾身焦黑的兵卒,這些來自令支的兵卒,本以為是來打仗的,怎知,仗沒打成,功勞沒撈著,苦力卻做了不少,人人都瘦了一大圈,額骨、頰骨都凸了出來,都跟乞丐似的。
幾個戍卒朝梁禎打招呼,梁禎一一回應,然后喚來那個叫徐病已的老卒。
“十多年前的北討,你參加過嗎?”梁禎問。
徐病已先是一怔,然后搖搖頭:“障尉,十多年前出征的,可是玄清騎啊,我哪有這個福分。哎,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左隊長。”
“左隊長?”
老戍卒點點頭:“左隊長曾是玄清騎里面的人,聽說還是個軍候,但后來,不知怎的,就給弄到上障來了,跟我是前后腳呢。”
“哦,這樣啊。”梁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哎,那你當兵多少年了?”
老戍卒掰了掰手指頭:“大概二十多年了吧。記不清了。”
“不想家嗎?”
怎知,徐病已面色一變:“我就一個人,還不如留在軍中,起碼還管口吃的。”
梁禎見徐病已不愿多說,于是就此打住,將他打發了。梁禎本想上城墻看看,但沒沿著那斑駁的血跡走幾步,就被章牛叫住了。章牛的大肚子,比前幾日還要鼓,而且搖晃得特別厲害,似乎又大了不少。
“哈哈,哥哥。瞧我找到了什么?”章牛見無人注意,便將摁著大肚子的左手拿開,手剛拿開,那被他用皮甲包住的東西便一個勁地往下跌,章牛眼疾手快,右手一撈,再送到梁禎面前。
梁禎被這血淋淋的一團給嚇住了:“這……什么東西?”
“哈哈,我找了好久,才在山的那邊,找到了一匹死馬,這該死的扶余人,連野獸都打光了。”
“這……這能吃嗎?”梁禎眉頭緊鎖,身子拼命往后傾。
“哎,哥哥,你別看它這個樣子。我檢查過了,還新鮮著呢。”章牛取下背上的盾牌,抄起巨斧,對著那堅硬如石的馬肉塊,猛地一斧,肉塊便一分為二,章牛抓起那塊小的,直接往嘴里送,“嗯,好吃。好吃。”
梁禎見他吃得津津有味,肚子也不由得餓了,雖說他還是覺得惡心,但最后,對肉類的渴望,還是勝過了生理上的厭惡——從穿越到現在,二十多天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肉食呢!
這邊,梁禎和章牛吃得正歡,那邊趙尚華和李長史卻是眉頭緊鎖,坐立不安。原來,經過幾天的努力,扶余人這次南侵,所造成的損失,也逐步統計上來了。除了玄菟郡的官員,遼山縣的官員,死亡大半,活著的也都被擄走外,遼山城內外的民眾、及扶余人入侵沿線的民眾,也是慘遭厄運。初步統計,被擄走的吏民,有千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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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多,焚毀的房舍也是以千計數,無家可歸的人,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