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
梁禎伸手在飼料中抄了抄。
棕馬的鼻孔中噴出一團白霧,從喉嚨中發出幾絲聲響。
“但我就像你,掉在人群中,連個影都沒有。”梁禎說著,左手扯了扯脖頸上的項圈,右手摸了摸棕馬脖頸上的馬籠頭,“你掙不掉它,我也弄不掉。”
棕馬轉動著尖尖的雙耳,又大又黑的眸子里,有一絲微弱的金光,一閃而過。
次日一早,梁禎便將棕馬牽到井邊,給它沐浴。棕馬很乖,全程保持著安靜,就連眼皮,也沒有眨一下。
“要是它能像你一樣,該多好。”梁禎用雙手,輕輕地解開棕馬身上那些打結的毛。
這項工作并不復雜,卻需要一點簡單的思考,剛好,能夠吸引住梁禎的注意力,免得他的大腦,又因無事可干,而胡思亂想什么逃生大計。
梁禎解得入神,以至于許久之后,才猛然發現有人正在自己身后十來步遠的地方,觀察著自己。那人似乎已經站在那里很久,也沒有特意掩飾,但是不知為什么,卻一點也不惹人注意。
來的人是那個少年,因為梁禎永遠記得那雙如六月的天一般,變幻無常的眼睛。
梁禎有理由恨這個人,因為就是他,將自己的曲,消滅殆盡。但他的仇恨與憤怒像一團易燃的柳絮,瞬間就燒光了,留下的是一堆堅硬的恐懼種子。
難道,少年發現自己漢軍的身份了?梁禎覺得腿在發顫,這不是他預想中的見面,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見了主人還不跪下?”一個管事的從遠處奔來,邊跑邊呵斥梁禎,然后倒頭就拜。
如夢方醒的梁禎慌忙彎腿,單膝著地:“忘奴不知主人駕到,還請恕罪。”
一雙比想象中小巧但卻很有力量的手,分別抓住梁禎的雙臂:“起來,沒讓你跪。”
一句話,就將梁禎給整迷糊了,直到少年的手都松開了,梁禎才想到要謝恩。
“心,去將藥箱拿來。”
“遵命。”
梁禎身上有不少的傷口,有的是那天從馬上掉下來時摔的,有的是被動打得,這些傷口,有的已經自行愈合,有的卻因為一直沒有上藥而灌膿。
奴隸,是沒有資格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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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醫藥的,除非,主人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