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拿下!”這個“他”,指的是老亭長。
“哎,冤枉啊,賊曹、文書!老頭冤枉啊!”老亭長大聲叫道,卻并沒有掙扎,于是乎,差役們沒費多少氣力,便將他綁倒在地。
黑齒影寒這才收刀入鞘,摘下面具,露出那張畫著粗眉,粘著濃須的臉。
公孫度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于是也收刀入鞘:“這位兄弟,這是怎么一回事?”
黑齒影寒于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字不漏地說了一遍。
原來,梁禎和黑齒影寒一早就對這臥虎亭中的眾人起了疑心,因為他們本就是這臥虎山的山民,又經過太平道人十多年的“感化”,誰能保證,他們之中,沒有人投靠了太平道?
于是,梁禎便設計了這一個,針對老亭長的圈套。黑齒影寒自幼在夫馀的冰天雪地中長大,又受過御前靈侍的無情訓練,知道如何在雪地中隱匿行蹤,如何在漫漫長夜中保持清醒,于是,梁禎便讓她,在營地外圍盯著。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吹了半夜的冷風后,老亭長終于上鉤了。
“污蔑!我一老頭,怎么可能在這山中抹黑奔跑!”老亭長大聲喊冤,“賊曹,你可千萬別信他啊。”
公孫度默不作聲地圍著老亭長和黑齒影寒轉了兩圈,然后忽然上前,左手閃電般伸出,在老亭長的胡須上用力一撕,那蒼白的胡須,竟跟著他的手一起,脫離了老亭長的臉龐。
“哼,雕蟲小技,還想蒙騙本曹。”公孫度冷哼一聲,將假須扔到地上,“說!你究竟是何人?”
“哈哈哈哈哈哈。”老亭長昂起光滑的下巴,放聲大笑,他一點都不老,看著更像一個連胡須都沒長齊的年輕人。
“狗官!你們都會死,都會死,都會死……”一滴黑色的血珠,從老亭長的嘴角流至下顎,老亭長頭一低,便沒了聲氣。
梁禎上前一步,拱手道:“賊曹,他們想盡心思,要將我們嚇走,想必,這附近,定藏著什么東西。”
公孫度點點頭,抬頭看了眼懸在半空中的啟明星:“等天亮,我們就去搜。”
從眾人的視線中淡出后,梁禎找了個機會閃到黑齒影寒身邊:“剛剛,真謝謝你。”
“謝什么?”
“要不是你提前破壞了大樹周圍的陷阱,我可能就被吊樹上了。”梁禎紅著臉笑道,他是在將大樹砍倒后,才發現,樹根處的枯枝敗葉中,藏有機關的。
“他們在箭頭上涂了毒。”黑齒影寒從身上摸出一支黑色的短箭,交到梁禎手上,“沾了,死。”
梁禎取過箭頭,仔細觀察,卻發現這支箭無論是材料還是做工,都有軍制的影子,做工之精細,絕非民間各自制造的箭矢可比。
“軍中箭矢,各有標準,沒有這么短的。”兩年的行伍生涯,早讓梁禎對漢軍常見的制式裝備了然于胸,“但看它的做工,又像軍坊所產。難受到說,賊人已經建立了自己的武器作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