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兒,你說實話,我們是不是哪里做錯了什么?我感覺,我們好像將徐無縣的上流,都得罪遍了。”
“天天吃人家的,用人家的。能不得罪人嗎?”
“不就是讓他們交些糧草嘛!而且,我們要求的,已經比《漢律》規定的少很多了。”梁禎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錢囊,一臉憎恨——他已經有兩個月沒拿過一個銅錢的軍餉了,更別提打勝仗的獎賞了。
牢騷歸牢騷,但梁禎還是不得不承認,黑齒影寒說得不錯,因為前些天,吳明智就是這么跟自己說的——苗元之所以暗中跟蛾賊勾結,就是因為不想供養云部的幾百士卒。
“宗將軍那邊,應該要快有動作了吧?”黑齒影寒忽然說了句,“如果是這樣,我們就不用蹚這趟渾水了。”
“你的意思是,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
“這事要鬧大了,就不是這么好解決的了。搞不好,我們就更難脫身了。”
梁禎不自覺地瞄了眼門外的庭院,那里,躺著八具尸體,四具是黑衣人,四具是云部的士卒以及那個老仆人:“如果這樣,這幾個兄弟,不就白死了嗎?”
“他們在示威,除非你把這些家族都抓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個道理,梁禎自然懂,如果結合徐無的實際來看,這話的意思就是:徐無縣的豪門,既能給云部提供軍糧,亦能讓云部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我這就給將軍寫信,請他讓我們移防別處。”梁禎決定忍一把,因為他現在的根基實力,尚不容許他跟這些豪門魚死網破。
命運,“垂青”了梁禎一次,他的軍書尚未落筆,騎驛便傳來了宗員的軍書。宗員在軍書上說,要梁禎立刻率領部曲,前往薊城,接管薊城的防務。
“薊城?”梁禎心下一驚,因為薊城是幽州的州治,一直以來,都是宗員防御的重心,怎么會輕而易舉地交到自己手上?
“宗將軍是真要南下了。”思來想去,梁禎還是只能得出這一結論。
“去薊城也好,起碼軍糧的事,有人會幫忙解決的。”黑齒影寒在一旁補充道,“畢竟,薊城就在劉使君腳下。”
梁禎苦笑一聲:“你覺不覺得,我現在都不像個司馬了?天天就想著去哪弄糧。倒像個倉官。”
“能把軍糧解決的人,一只腳已經踏入名將的殿堂了。”黑齒影寒微微一笑。
梁禎想到了趙苞,如果當初趙苞手中的軍糧再多一點的話,征討夫馀之役,漢軍,是不是就不用敗得那么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