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是大孝子,以孝敬母親而聞名郡縣,后來也因此,被舉為孝廉,踏上仕途。因此袁紹當著他的面這么一說,滿臉溝壑,雙眉染霜的朱儁,竟也紅了眼眶,動了情。
“我收留了他。但這七州之地,處處是戰場,處處是失去了母親的幼子,失去了幼子的母親,我又能幫多少呢?而這一切的根源,就是張讓那幾個常侍,縱容門客宗族,肆意妄為,殘骸百姓!他們一日不除,天下蒼生,就一日不得安寧。”
“賢侄,說話要慎重,萬不可如此輕佻啊。”見袁紹越說越過火,皇甫嵩和朱儁一并勸諫道。
“慎重?哼,八常侍把持超綱的時候,滿朝賢臣在哪里?八常侍迫害‘三俊’的時候,可有賢臣出來說一句話?他們就知道慎重,直到現在,民怨沸騰,他們還在慎重!殊不知,八常侍一日不除,這叛亂,就一日平定不下去。兵禍連結,傷的,可都是我天漢的根基啊!”
兩位老中郎將苦笑一聲,眼前這本初賢侄的脾氣,跟十年前出任濮陽長的時候,還是一模一樣啊。如此說來,他在這風頭正盛的時候破口大罵八常侍也不足為奇了,畢竟這本初當年,還做出過光明正大地收留被八常侍迫害的‘三賢兩俊’這種“嫌命長”的事呢。
“二公,小侄還想請二公幫小侄一件事。”
“何事?”
“小侄懇請二公,念在蒼生的份上,跟小侄一塊上書陛下,讓陛下誅殺八常侍及其子弟,以上正朝綱,下安黎民。”
朱儁大吃一驚:“萬萬不可。賢侄,我跟義真,可都領兵在外,如果此刻上疏,若被有心之人誣陷我等心生歹念,那下一個黨錮便再所難免啊。”
“陛下不敢,二公領兵在外,我等在朝中上疏,正好給陛下施壓。這一次,一定要將八常侍繩之以法。”
“胡鬧。”皇甫嵩拍案而起,“身為臣子,怎可脅迫君上,作出此等無法無天之事?賢侄,我勸你以后,還是注意一下為好。”
“義真公,陛下對稱張讓、趙忠為‘勝父’‘論母’,可這張讓、趙忠之輩,除了收刮民資民膏外,可還曾干過一件事?朝中諸公,已多番上書,可這陛下,還是執迷不悟,若不趁此良機,讓陛下迷途知返。往后,可就再沒有機會了。”
“閉嘴!本初,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圈養死士也就算了,現在還口出不遜之言,你再這樣下去,袁家恐怕就要大禍臨頭了。”
朱儁也趕忙勸誡道:“賢侄,你還年輕,扳倒八常侍之事,輕易不得。你就聽我跟義真一句話,至剛易折,現在是‘忍’的時候,待到時機一到,我跟義真,一定會聯合朝中諸公,懇請陛下,親賢良,逐小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