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老漳河東岸指揮作戰的鄒靖等人回頭一看,卻發現馮芳的將旗,竟不知何時插在了老漳河西岸,看這意思,馮芳是要親自來觀戰了。
老漳河岸,夕陽殘照,蘆葦飄飄。若不理會不遠處的戰火熊熊,血雨飄飄。老漳河畔的蘆葦叢,一定是個觀景談情的好去處。
最后兩刻鐘,能夠做什么?整理衣甲?排列隊形?不,比這些更為重要的,是向心愛之人訣別。
梁禎拉起黑齒影寒的手,輕輕地摩擦著她手掌上的繭子:“到后面去。”
黑齒影寒猛地掙脫了梁禎的掌控,然后“哐”地抽出那把小匕首,貼在自己的脖頸旁:“我陪你。”
“傻丫頭。跟我在一起就這么好?”梁禎拔了兩次,才將那把小匕首從黑齒影寒手中抽出。
黑齒影寒“嘟”起小嘴:“我喜歡。”
“好,你喜歡就行了。”梁禎猛一轉身,猩紅色的戰袍隨之一揚,然后頭也不回地大踏步往沙丘走去。
“嗚——嗚——嗚~”低沉的牛角號下,近千名身強力壯的民夫推著一輛輛高數丈的六輪云梯車,如同一張大網,一點點地逼近沙丘的外郭。
經過一整天的消耗,沙丘的外墻已是血跡斑斑,傷痕累累,手臂般粗細的裂縫隨處可見,就連那些臨時搭建起來的箭樓,也在上午的戰火中,化為一只只火炬,現在,火焰雖然已經熄滅,但箭樓的廢墟之中,依舊是濃煙彌漫。
從遠處看,整個沙丘現在就像是一棵根莖已經完全枯萎的古木,雖然依舊矗立,但也只需再輕輕地往樹干上敲上一錘,便能將它徹底擊倒。
馮芳就是這么想的,于是他將解校尉所部安排在巨大的云梯上,以便奪取先登頭功,至于其它的部,則只能屈居二線。
鄒靖或許是沒給馮芳錢,因此云部的任務最重,但功勞卻是最輕——他們要在云梯前建設防線,以免城內的黃巾軍突然殺出,擊毀云梯車。既然是保護云梯,那么接下來的攻城戰,就注定沒他們什么事了。
“烽火起兮逐匈奴!”云梯車上的軍士們踏著磅礴的鼓點齊聲高唱,“良家子兮竟爭先!”
歌聲剛落,跟在云梯車后的軍士便一并和道:“狼煙散兮擒單于!”
最后,沙丘城下,所有的官軍將士,無論是參戰的,還是修整的,亦或已奄奄一息地躺在營地中的,都扯起嗓子齊聲吼道:“燕然山兮書天漢!”
三百多年的烽火中,是什么給了漢軍勇氣,去面對一個又一個比他們強千百倍的敵人?三百多年的狼煙中,是什么支撐著漢軍,在一次又一次的慘敗后,重振雄風?毫無疑問,是天漢!是這個與天相齊,且獨屬于這個時代的名字,及其背后所代表的,永不服輸,永不言敗的信念!
嘹亮的歌聲中,成百上千的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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