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黑齒依臺似乎忘了,黑齒布麻跟他一樣年輕,一樣地缺乏治理國家的經驗。而且,對范元的放逐直接導致了夫馀軍政人才的斷層。很不幸的是,鮮卑在這個時候發難,興兵搶奪映日河一帶的草場。黑齒依臺深知自己登基以來的舉動已經引起了公憤,于是只能寄希望于一場重大的勝利來重塑權威。
但他的軍事才能與明思王相比,卻是相距甚遠,最終映日河一戰,夫馀幾乎全軍覆沒。且令黑齒依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黑齒布麻竟然在逃回王城的路上,給了自己致命的一刀。
“布麻登上了王位。布麻王擔心有人害他,因此殿下的舊部都遭到了清洗。君陽就是在這個時候,跟他們幾個一起,被賣到白狼部的。車步軫讓他兒子的血,制成了那種藥,用箭扎進了我左臂……殿下!”
在君陽講述這兩年來夫馀的變故時,黑齒影寒的身子已經沿著帳篷中間的巨柱緩緩滑落,最終變成靠柱而坐,腦袋低垂的姿勢:“你的意思,十天之內,我就會死嗎……”
“是。不過,殿下有……”
“不用十天……”黑齒影寒苦笑一聲,腦袋微抬,露出已經閉上了的眼睛,以及被黑血覆蓋的下巴,“只需讓他們看見我現在的樣子……”
主帥是軍隊的魂魄,尤其是在出征途中,一旦主帥暴斃,其所率軍隊,鮮有能全師而還的。
君陽徹底沒了主意,不停地在氈帳中徘徊:怎么辦?該怎么辦?
“你見過,中毒十天的人嗎?”
“沒有,最多五日,牧人們就會將他殺死,或是將他驅逐。”
黑齒影寒柳眉一揚:“是誰告訴你,這種毒藥的作用的……”
“烏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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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藥方就由他保管。”
“扶我起來……”
“殿下!”
在君陽的攙扶下,黑齒影寒先是抹干凈了臉上的血,然后才故作輕松地走到氈帳的門簾后:“留在這……”
“殿下……是。”
黑齒影寒找來了張郃,后者剛才正在領著十數軍士巡營,因此連胸口處的傷口都沒來得及處理。
“將烏免師……倒吊在氈帳前……”黑齒影寒吩咐道,“別放下來,也別讓他死……”
“諾!”張郃嘴唇先是動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什么也沒問就執行了這道命令。
“殿下此舉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