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兄啊,劉兄!你再晚來一日,我可就見不到你了!”董卓拉著劉靖的手,將他迎進了自己的大帳。
劉靖飽經滄桑的臉上,也滿是絕處逢生般的笑容:“我一接到將軍的告急文書,就立刻率領大隊趕來了。還好,及時趕來了。”
跟劉靖部匯合之后,董卓的權威得以重建,最終,他成功地將部隊帶回了右扶風,不過他卻沒有去找張溫匯合,而是在離張溫的大營起碼兩百里的旬邑駐扎下來。
也就是在旬邑,董卓收到了周慎三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的消息。
“周慎豎子、張溫老兒,不聽吾言,果有此敗。”董卓的語氣中即有憤怒也有嘲笑。
張溫的心情很差,因為歷經美陽、榆中、望垣三戰后,當初屯駐三輔的十萬大軍中,只有不到兩萬人活了下來,剩下的不是埋骨于黃沙之下,就是消失在了茫茫原野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這十萬大軍,絕非早年那些以萬余北軍為主力,再加五六萬七拼八湊的州郡兵、民夫糅合而成的烏合之眾。而是上到統軍校尉下到基層伍長,都是久經戰火考驗的三邊精銳,外加在平叛中成長起來的州郡精華,這些人的作用,無可替代。
周慎不知道、張溫不知道、遠在雒陽的袞袞諸公都不知道,帝國最后一支野戰精銳的凋零,所帶來的,不僅是帝國再也無力討平西州平亂,而且是帝國權威的消亡。
從中平二年年底開始,帝國境內的叛亂便呈越演越烈之勢,各州官府雖盡力圍剿,但叛亂非但沒有平息,甚至連一些原本祥和的地區,也因無法忍受越來越重的賦稅,而揭竿而起。這其中,鬧得最大的那出,發生在中平四年,泰山太守張舉聯合前中山相張純,烏桓丘力居等,于漁陽稱帝,人稱“漁陽天子”。
這位漁陽天子,臣民不過十余萬,可卻整整鬧了兩年,數敗官軍,直到中平六年,方才被擊敗,遠遁塞外。只是到了那個時候,大漢天子也已經行將入木。只是不知這位“大漢天子”,在彌留之際,看著輿圖東北角的“漁陽天子”時,心中,會是怎么樣的一番滋味。
不過,中平二年的張溫,顯然并不會知道這場大敗竟然會帶來如此嚴重的后果。因此,他現在所想的,并不是如何彌補大敗所帶來的損失,而是怎么樣,將罪責變成功勞。
“周將軍,若將此戰結果如實上報,你將難逃入獄之罪。”張溫將周慎召到大帳中,豎起右腳,邊灌著酒壺中的烈酒,邊道。
“將軍若能替慎脫罪,慎這條命,便是將軍您的!”周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邊叩著響頭,邊道,“慎早年積聚了三萬家私,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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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將軍您。”
張溫一聽,樂了:“哈哈哈,周將軍不必多慮,某有一計,可使將軍非但無罪,反而有功。”
“還請將軍示下。”
“李文侯不是死在美陽了嗎?那場仗,不知是誰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