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戚和士人的話,漢帝或許自知有理,但他是絕不會向宦官動手的,因為他雖然荒淫,但并不蠢,他知道在目前的情況下,鏟除了宦官,外戚和士人將會立刻侵奪原本被宦官所掌控的權力,如此一來,受傷的,還是本應至高無上的皇權。
于是,漢帝開始和稀泥:“許公所言,甚和朕意。只可惜,我大漢朝自光和年間起,便災禍不絕,此時此刻,絕非動刀殺人之時。還是等先剿了張舉此賊,再議其它吧。”
何進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因為漢帝已經表明了態度——他絕不容許外戚、士人、宦官三者中的任何一派被打倒。而且漢帝還隱隱表示,等到消滅了張舉,可能就要向某些人開刀了——畢竟,無論是張讓、何進還是許相、崔烈,都不過是宦官、外戚、士人的代表而已,而代表,是可以隨時更換的。
既然何進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那他就不能再浪費哪怕一個彈指的時間,于是他立刻出班啟奏道:“陛下,某保薦一人,可率軍平定張舉之亂。”
“何人可替朕分憂啊?”
“回陛下,此人姓孟名益,常年在涼州軍中與羌人作戰,深諳兵法,若能任他為將,再以公孫瓚為副,定能一舉平定張舉之亂。”
趙忠“哼”了聲:“大將軍,孟益是深諳兵事不假,可這涼州離幽州,也未免太遠了些吧?”
“就依大將軍的意思吧。”漢帝擺擺手,示意趙忠無需相爭。
“謝陛下!”何進躬身一禮。
司空許相見此事已了,便出班啟奏道:“陛下,平定黃巾之亂的有功之臣的名冊,現在已經擬好了,還請陛下過目。”
“忠母,這事就交給你了。”漢帝看也不看左豐呈上來的竹卷,手一揮,“你去軍中負責論功行賞。唔……就以車騎將軍的名義去吧。”
“老臣遵旨。”
漢帝讓趙忠擔任車騎將軍以主持封賞一事,立刻在雒陽城中引起軒然大波。因為眾所周知,歷次平亂之中最大的,永遠是天子本人,次之是雒陽城中的各派大佬,其次才是帶兵的主將,最后如果賞賜還有剩下的話,才是主將下面的軍士。
事實上,黃金大起義能夠被迅速平定,各地世家豪強可謂居功至偉。然而在漢帝心中,平定黃巾大起義中“出力”最大的,卻是宦官和外戚兩伙人,因此頭功必然是給他們的。而現在,漢帝讓趙忠主持封賞,用意就非常明顯了,在這次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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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中,宦官首功,外戚第二,至于士人,委屈一下,第三吧。
“這是什么世道!”袁紹拍案而起,“那趙忠是哪來的鼠輩,何德何能主持封賞?還有哪些閹人有何功勞?竟然位居首功?陛下如此做法,就不怕寒了忠義之士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