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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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退了左右的軍漢,然后盤腿坐在邊章的尸體前,感受著邊章逐漸消失的體溫,雖良久無話,但心中早已風起云涌。
在那么一刻,韓遂感覺,自己雖名為勝利者,可事實上,他卻是徹徹底底地敗了,敗得一塌糊涂,相反的,邊章雖名為失敗者,可事實上,他走的時候,卻是那么的安詳,不帶一絲遺憾。
“邊兄,路上走慢點。”韓遂握著邊章的手掌,就像三十年前一樣,“告辭!”
中平三年冬,韓遂殺邊章及北宮伯玉,擁兵十馀萬,進圍隴西。
另一邊,耿鄙收到叛軍內亂的消息后,大喜過望,因為他認為,韓遂雖然吞并了邊章及北宮伯玉二人的部下,但這些人勢必不跟他們是同一條心的,而且韓遂在兵變后不到旬日就進軍隴西,他就必定沒有時間來整合十萬叛軍,這對官軍而言,未必不是一個機會。
中平四年正月,涼州刺史耿鄙,治中從事程球,軍司馬馬援三人率領從漢陽、隴西等六郡征集來的郡兵,在天水誓師,準備北討韓遂。
臨行前,漢陽太守傅燮星夜趕至軍營,試圖勸服耿鄙放棄此次征伐。
“使君,我聽說‘知己知彼,則百戰百勝’,‘不知彼不知己,則每戰必敗。’現在,叛軍有兩大優勢,我軍有兩大劣勢,一則,叛軍十萬余,我軍不過兩千余,敵眾我寡,此不利者一也。二則,叛軍士氣高昂,我軍士氣衰竭,此不利者二也。有此兩者,我軍焉能得勝?”
“那南容的意思?”耿鄙強壓下心中的不滿,和顏悅色地問道。
“叛軍雖然眾多,但都是烏合之眾,一旦失利,則鳥獸作散。我軍雖然勢單,但占據大義,因此依某之見,此時當堅守城寨,訓練士卒,待到秋天,叛軍將糧食耗盡,士氣衰竭。而我軍經過一個春天和夏天的養精蓄銳,正是士氣最盛之時,如此則是以勝師擊疲旅,焉能不勝?”
“涼州去年賦稅不過三百萬,支出卻高達數千萬。朝廷撥的款,到太尉那就沒聲息了。這仗再不打,某連兩千軍士都養不起了。南容勿要多言。”
“唉。”傅燮呆在原地,看著耿鄙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又看了看天邊西沉的夕陽,胸口忽地覺得無比憤懣且壓抑。
數天后,耿鄙在狄道的山間平原之中,迎來了自己早已預感到的宿命,但命運又“捉弄”了他一次,因為他并沒能像他所想的那樣,戰死在疆場之上,而是屈辱地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那是一個愁云萬里的清晨,斥候風急火燎地闖進軍帳,面色青白,雙唇打顫地聲稱前鋒大將治中從事程球意圖叛變,現已被隴西太守李相如抓獲,請使君前往處置。
耿鄙大驚,因為他也知道,程球此人貪婪暴虐,本是不能委以重任的,但怎奈,他到涼州時,成千上萬的涼州士子,竟然沒有一人能夠幫他籌集繼續的軍費。只有程球能,正因如此,耿鄙才不得不毫無保留地信任程球,但怎知,這程球現在竟然做出了這種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