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董卓,直接給兵士們開出了相當于三百石官的年俸,盡管要求頗為嚴苛,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些錢也足以讓臺下的軍士們躍躍欲試了——畢竟,按照軍律,為國捐軀后,撫恤金也不過是三千四百錢而已。
“出發吧,勇士們!”董卓肌肉虬扎的雙臂一揮。早已躍躍欲試的牛輔便背起大盾抱起十二石弩,從臺上跳下,呼喝著軍士們動身。
片刻之后,本來人聲鼎沸的校場上便只剩下了董卓和李孝儒兩人。
“孝儒啊,等這些人回來,飛熊軍一成型,我們便啟程去并州。你這幾日,多去段校尉、梁司馬的營盤里轉轉,看看他們有什么需要的。”
“諾!”
梁禎借著出征前的最后一次空暇,將那匹被鹿狂刀精心喂養了三日的駿馬拉到董白面前。這馬的肩高雖然剛到馬群的平均水平,但卻依舊要比尚未發育完全的董白要高兩個頭,好在它脾性甚好,甚至會主動屈膝以讓董白騎上自己的背脊,而不是像古之名將的烈駒那樣,要斗上三百回合才肯俯首聽命。
“這馬還滿意嗎?”梁禎在馬首旁拉著韁繩問。
董白白皙的手不斷地摩挲著馬背:“唔……還行吧。走,跟我出去跑幾圈。”
“這……”
“嗯?”
“好好好,我去,我去。”梁禎“乖乖”地牽來自己的馬——比董白那匹要高半個頭,雙腳一蹬,便躍上馬背,“坐穩了?”
“嗯。”
兩人打馬在高陵附近的平原上狂奔起來,現在的高陵城區,雖經過梁禎數年的治理,已經漸漸抹去了戰火的陰影,百業也慢慢地有了興旺的跡象,但城外的平原,卻仍舊深陷于戰爭的陰影之中,斷肢殘臂、餓殍死馬,星羅棋布,避也比不開,繞又繞不過。
梁禎本以為董白會受不了,但沒想到,她頭也不回,一路打馬狂奔,眨眼間便奔出了四十余里,直到馬和人都汗流浹背,才慢慢地收緊韁繩,韁繩一收緊,耳畔的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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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便漸漸被流水聲所取代。
那是一條如玉帶般的河流,橫嵌在古城外的黃土地上,河畔是兩排依稀抽出新芽的柳樹,潺潺的流水上,立著一座拱形石橋,這橋便是著名的長存橋。
相傳是昔年秦穆公稱霸西戎時所筑,原稱灞橋。王莽地皇三年,灞橋發生水災,王莽認為這不是吉兆,于是便將“灞橋”改為“長存橋”,意為新朝江山永固。只是,這次更名并不能挽救搖搖欲墜的大新江山,短短數年之后,新朝便轟然倒塌。
如今,百年過去,橋依舊在,水依舊流,柳絮依舊飄,但人卻已非舊時人。正所謂: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你怎么流淚啦?”董白回過頭不解地看著梁禎,“膽小鬼!”
“你不懂。”梁禎沒有跟董白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