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禎不說話,是因為他知道,自幼在彎刀與箭矢之中長大的鹿狂刀等人,對于暗藏的殺機,天然有著超乎常人的警覺性。因此,能夠突襲他們,并且在交手的剎那,就穩占上風的。絕對不會是一群烏合之眾。但如此一來,事情就難辦了。因為云部此刻,還尚沒有跟精銳正面交戰,并全身而退的把握。
“校尉,這或許是個機會。”梁禎尚在沉思,張郃便上前一步,指著輿圖中的龍門山道,“鹿軍候他們或許已經碰見了白波軍的大部,故而白波軍才會主動進攻。我們現在追上去,興許還來得及。”
“不過,這也可能是敵人的計謀。”張郃補充道,“引誘我們大軍出擊,然后他們就可以乘勢截斷我們的后路。”
“原來如此。”梁禎恍然大悟,“根據斥候回報,從這里再往前六十里,就是山口,而一旦我們進入龍門山,想要回援輜重曲,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所以我們不妨將計就計。”張郃伸出手,在輿圖上龍門山跟營盤之地的某個地方一點,“這是望牛坡,坡上植被密布,有利于大軍隱蔽,我們不妨大張旗鼓地向龍門山挺近,然后選擇精銳藏在坡頂,待賊寇來劫營的時候,再從他們后側殺出,如此定能將來犯之敵一舉殲滅。”
“此計可行,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去望牛坡看一看。”梁禎同意了張郃的計策,但為了做到萬無一失,他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動身去看一看望牛坡的地勢,“令熊羆屯準備。”
“諾!”
張郃的計策如果想要成功,堅守營盤的兵馬就一定不能太弱,守將也得是驍勇善戰之人,如此方能在聞訊趕來的白波軍的攻勢之中,堅守到梁禎主力的到來。只是,這選將又豈是易事?要知道,當初長平之戰。趙國就是因為用錯了將領,才有了長平一戰,四十五萬大軍全軍覆沒,國運也就從一蹶不振的下場。
“我舉薦一個人可以堅守營盤。”黑齒影寒的目光一直在幾個軍候的名字上游來蕩去,但語氣卻異常肯定。
“誰?”梁禎的目光只在名冊上掃了一眼,便覺得此人非張郃莫屬。
“此番進軍,需要三個能夠獨當一面之人。”黑齒影寒豎起三根手指頭,“進入龍門山的疑兵,埋伏在望牛坡的主力,固守大營的輜重屯。”
“后兩點我沒有意見,只是這進入龍門山的疑兵,我并不是要他們的真的殺敵,只需做做樣子,為何要一個獨當一面的人來率領呢?”
“疑兵嘛,人去少了,白波軍不會信。多了,若有失,即使我們在營盤這里勝了,也于事無補。”黑齒影寒輕輕地搖著手指頭,眼神就像一個在開導少不更事的愣頭青的老夫子一般,“而且,白波軍未必不會引誘我們的疑兵深入龍門山,已達到他們將官軍全殲的目的。所以,這疑兵主將,一定得是不急不躁,不貪功,不冒進之人。”
“儁乂?”梁禎脫口而出。
“非他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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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難辦了,牛蓋得跟我去望牛坡,華雄是勇將,不能用來鎮守營盤,而且他的資歷也不夠。張德容倒是可塑之才,但他從來跟士兵們一起打過仗,恐怕也沒有人會服他啊。”
“阿牛。”黑齒影寒說出一個完全出乎梁禎意料的名字。
“阿牛?不不不。”梁禎一個勁地搖頭,章牛確實是一名出色的護衛,但他的軍事才能,就完全有待商榷了。
“德容有能力,阿牛有聲望,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