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必須用計,讓喬蕤放松對我們的警惕。”
“四郎有何妙計?”梁禎眸光一閃,立刻問道。
“只有瘋子才會覺得能用五千兵馬擊敗六萬大軍。所以,在喬蕤眼里,我們必定會向伊闕的守軍求援。”黑齒影寒的手指在宛城、魯陽、伊闕三地之間不停來回,“伊闕在北邊,魯陽在東南,宛城在西南。”
“我們不妨寫一封軍書,指引伊闕的守軍進攻宛城,但又故意讓信使被喬蕤截獲,如此喬蕤便不得不分派一部分兵力,來防御伊闕守軍的進攻。”
李蒙久在牛輔帳下,對涼州軍的各大山頭的性子也頗為熟悉,因此他立刻就提出了自己的擔憂:“但守伊闕的,可是胡府君,我還沒有聽說過,除了牛將軍外,他還會買誰的面子。”
胡軫是涼州豪族,天生就心高氣傲,因此不理梁禎也純屬正常。
“伊闕有胡府君的數千守軍是事實,我們派人求援是事實,伊闕到宛城有數條坦途更是事實。”黑齒影寒一口氣說出三個事實,接著才開始“撒謊”,“所以,我們給胡府君的軍書,不寫求援,只寫我們的建議,如此一來,喬蕤定會疑心,胡府君是否已經出兵相救。”
“按你的意思,我們向胡府君求援是假,讓喬蕤誤以為我們有援軍才是真?”李蒙終于醒悟過來,猛地一拍手掌,“高!這個實在太高了!”
“我這就去擬軍書。”梁禎立即吩咐文吏準備筆墨,“如果喬蕤中計,那么他至起碼要分出一到兩萬的兵力來防備伊闕。”
不到兩炷香的功夫,軍書就擬好了,為表鄭重,梁禎親手將蓋了紅印,用紅蠟密封好,并且插上鳥羽的軍書交給送信的騎吏,并再三叮囑這軍書事關八千大軍的存亡,一定要將它以最快的速度,安全送到伊闕胡府君手中。
騎吏單膝跪地,連聲保證一定以死相護,并用最快的速度將這信交到胡軫手中。
梁禎唯恐他抄了近路,于是一再從輿圖上指明“安全路線”,并表示,其余的道路都發現了叛軍的影子。騎吏再次頓首,表示人在軍書在。梁禎這才取過酒樽來給他壯行。
喝過壯行酒后,騎吏飛身上馬,如同旋風一般消失在官道的盡頭。
“我們親手將他推進了地獄。”看著官道盡頭那漸漸歸于沉寂的揚塵,梁禎的背脊忽地一涼。
黑齒影寒的聲音總是那么冰冷,就好像那北海的海冰一般,終年不化:“你要習慣。”
“這種事,以前見過不少吧?”
“每一時,每一刻。”
梁禎木訥地點點頭:“去查查他還有沒有家人,勝利之后,給他發三倍撫恤。”
黑齒影寒隱秘地笑了:“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