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
“相國,叛軍逼近雒陽至今,已有月余,南線、東線叛軍皆已行動。唯獨這北線,雖號稱有精兵十萬,卻一直不曾渡河進攻。故而禎以為,北路之敵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董卓攤開了輿圖,并將兩粒圍棋的黑子分別擺在孟津以及跟孟津互為犄角的河陽津上:“這是我軍探得的叛軍布防情況。孟津的守將是王匡的從事韓浩,河陽津的守將叫高覽,別看他沒什么名氣,但他麾下的兵,全是一等一的泰山兵。”
“禎啊,對此你有什么良策嗎?”
梁禎想了好一會,但最后還是搖了搖頭:“相國,禎從未去過孟津,不知那邊的山川地理,不敢妄議。”
“嗯。”董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過些時日,我就要出征了,雒陽周邊,我建立了三座大營,其中這東大營,我就交給你了。”
“諾!”
董卓的決定,將一直隱在幕后偷聽的李儒給嚇了一跳,因此梁禎剛走,他便急匆匆地出來問道:“主公,儒有一事不明,還請主公示下。”
“問吧。”
“西大營的守將是張濟,南大營的守將是段煨,再加上東大營的梁禎,此三者皆是校尉,一旦雒陽有事,恐難以統屬啊。”
“我要的,就是他們仨相互牽制。”董卓神秘一笑,“雒陽的士子雖有二心,但他們手上無兵,即便他們三個不相統屬,士人們也亂不成個樣子。但如果我讓梁禎去節制董越。董越手上可是有兵的,到時候誰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腦子一熱。”
“主公,雒陽畢竟是天子所居,一旦士子孤注一擲,驚擾了圣駕,恐怕也對主公不利啊。”
“哈哈哈哈。”董卓昂頭大笑,“我連皇帝都能廢立,難道還會害怕驚擾圣駕嗎?”
“而且,這梁禎的妻子都不在我的掌控之內,北線不比南線,五萬大軍中,有兩萬駐扎在那,一旦出了變故,那就是你我授首之時。”
看著董卓那忽然猙獰的面目,李儒心中既有欣慰,也有畏懼,欣慰的是,董卓依舊是那個清醒理智的主公,這對謀士而言,簡直是莫大的福分。畏懼的是,董卓心中對一直沒有劣跡的梁禎的戒心,竟也是如此之重。那對其他人,尤其是他李儒自己呢?
李儒不敢再想下去了。
三天后,梁禎率領自己的兵馬從魯陽移屯至雒陽城東的東大營。次日一早,董卓就率領一萬多兵馬離開了雒陽,直向北邊的孟津而去。
董卓剛率軍離開,一直烏云密布的雒陽上空立刻多了幾縷陽光,壓抑的氣息也淡了不少。
(本章完)